那道声音骂完逐渐远去。
靠,刚来就遇见神经病啊?
白镜痛的捂着脑袋,血模糊了眼,只能看到几个背影渐渐消失。
她翻个身,想慢慢从地面爬起,脊背突然感受到一阵力,狠狠将她踩回地面。
“又来一个庶民吗?啧啧,真是可怜。”
“走了走了,玩死就没意思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镜听到周围彻底没了动静才慢慢爬起来。
“你好,请问需要这个吗?”
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发现蹲在身边的小姑娘递来一瓶药水,才伸出手道谢:“谢谢,刚才那些人是什么情况?”
小姑娘将她扶起来,细心的为她拍去身上灰尘:“他们是下士二等的灵觉者,脾气不太好,尽量不要去惹他们。”
白镜注意到她胳膊和腿上的伤口,追问:“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北燃,平常见到他要叫北哥。”
白镜:“哦,他什么时候进化成灵觉者的?”
小姑娘仰脸想了想:“北哥十四岁就进化成灵觉者了,可惜五年过去只晋升了一等。”
白镜浅笑几声,正要说话,身边的小姑娘突然被人踹倒。
那道人影骑在小姑娘身上,揪住她的衣领,“你个庶民瞧不起谁呢?我就算晋升一等也比你这个庶民出身强!”
话落,小姑娘脸上多了几道手掌印记。
白镜顶着发昏的脑袋,晃晃悠悠过去撞开北燃:“滚开。”
“嗬,你还想替她出头?”北燃冷笑几声,目光肆无忌惮打量她的身材。
宽阔大厅倒映出几个人影子,白镜瞥了眼地面,扶起刚才挨打的小姑娘,柔声询问:“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他妈的,我让你们走了吗?”北燃抓住她的肩膀质问。
白镜摘下脖子上的银子令牌砸在他身上:“今晚十点我在这里等你,谁不来谁孙子。”
她说完不顾周围哗然声,带着小姑娘朝住宿区走去。
“你,你一个新人怎么敢挑战他啊?”小姑娘忍不住向她发问,语气里都是担忧。
灵所没有规定灵觉者之间不可以挑战,尤其是给下士规定过,如果三等向二等发起挑战,赢了可以升等,输了要当赢者的狗,是那种名副其实的狗。
这个规定还是宁泷告诉她的。
估计就想放她在D区闹出点动静吧。
白镜没回答小姑娘的话,将她送到25号住所,才前往46号。
因着刚才在大厅“壮烈”举动,这会儿走在长廊中引来不少回头率和低声探讨。
她根本不在乎,进入住所。
里边空间只有七十多平米,摆放了几样简单家具,通体都是蓝白色搭配,看上去简洁明朗。
白镜坐在床边,手指细细摸索床单。
这可比她和妹妹之前住的地方好百倍。
她拿出那份宁泷给的规则细细阅读起来。
“一、庶民禁止入内,发现举报者奖励三千金。
二、新世界不需要异端。
三、这里幸福感百分百。
四、禁止阅读书籍。
五、必须遵守新律法。”
看着挺简单,直接框死许多事。
白镜将纸揉成团,直接丢入垃圾桶,走到镜子前才第一次清晰的直视自己。
半张小脸全被血糊住,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衣服更不用提,上面小灵的血迹跟泥泞混合一物。
这造型说是流浪汉都不为过。
她拉开领口,看见那些绿色纹路似乎又蔓延一些,指尖轻轻抚摸上去时,幽暗绿光像是回应似的闪烁。
“霍启……”
白镜嘟囔一句,低头看到手环上的提示:“您的基本物资已投放完毕,请前往衣柜查看。”
物资?
她好奇的来到衣柜前,拉开一看,里面摆放着一系列日用品,包括几身可供更换的衣物。
来之前宁泷便介绍过,成为灵觉者不需要花一分钱,只需跟手环管家申请需要的物品,时隔一小时便会投放到衣柜中。
这样的生活放在从前她是想都不敢想。
白镜展开双臂躺在床上,不多时被困意席卷,沉沉睡去。
再醒来,外边的天已经暗了。
而不远的桌面摆放着食物,她抬腕一看,手环管家留言:“已为您更换至晚饭。”
此外还有宁泷的一句留言:“特质食物,别让其他人食用。”
白镜来到桌前嗅嗅味道,身体没有明显的排斥。
该不会这是人肉吧……
得,生理不排斥了,她心理排斥。
白镜本想打开手环更新食物,转念想到宁泷他们估计已经深入系统改编。
她只好拿起衣柜中的衣服朝楼下走去,路过楼梯口瞧见那边的传送电梯,她好奇的挤进去想试试,刚走进去,里边人一溜烟全出去了。
至于吗?她又不是鬼。
白镜看着那些奇怪按钮,一通乱摁,又是窜上又是能平移到左边建筑去的,好玩是好玩,玩的她肚子更饿了,一通折腾还不如直接走楼梯。
陆地一层全都设置了食堂以及各种便利店铺,乍得一看,她还以为又回到了庶民区。
用电子手环的点购买了两个肉包子后,她强忍着恶心下咽,又摆弄起手环。
不仅有主城区全部地图,甚至连禁区都标注出来。
她左滑右滑最终找到关押感染者的监狱,轻微滑动,图片以变成虚拟立体图像出现在眼前。
竟然在这儿啊,好像离得也不远。
……
夜晚九点半。
白镜来到处无人角落,鬼鬼祟祟掏出一直藏在怀中的生死簿,撕掉两页纸焚烧,火焰倒映在她脸颊几秒又迅速熄灭,化为灰烬的飘落地面。
随之两道影子渐渐靠拢,她眼神亮了亮。
出现了!
“你搁这儿给谁烧纸呢?”一只脚突然踩在那堆灰烬,言语中尽是不屑。
北燃双手插兜的出现在她面前,把手里的银色令牌扔给她,“让我看看你这个找死的货色到底能做出什么事。”
白镜一把接住令牌,缓缓站起身,拿着生死簿念叨低声:“北燃,十九岁,锁寿。”
“啪!”
北燃挥手打翻她手里东西,讥笑:“你神神叨叨干什么呢?早就听说你们庶民还在延续旧世界那一套,现在看来……”
他话没说完,眼神逐渐涣散,最后呆呆的站在原地。
白镜脱下白色外套挂在身后的柱子上,远远看上去就跟北燃在跟人对话一样。
她临走前还踹了他几脚泄愤。
北燃就跟木头一样站在原地承受。
这几脚就算弥补下午的仇了。
白镜看见地面两道影子交替围绕在她身边,她也蹲下安抚道:“等着吧,我一定会把父亲的令牌找回来。”
根据父亲留下的遗言来看,黑白无常果然被困在灵所,且只能用生死簿感应。
而白日里她携带的令牌,是父亲一并留下的东西,有了那个,便能让黑白无常现出原身。
她借助各个监控暗角才摸索到关押感染者的地方,建筑内点着几盏灯,墙壁黑乎乎的好似是累年污秽,每隔一米墙上便有个固定铁链点,另一端则拴在感染者手腕上,防止逃脱。
一到晚上,这些感染者就跟正常人无异,甚至还能看见角落里几人在玩扑克牌。
真有闲情逸致。
白镜穿梭在这些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哟,竟然有灵觉者来了。”
“他们也只敢在夜晚来看我们。”
白镜怕耽误时间过久被发现,随便揪住一个人问道:“今天下午送来的那批人被关在哪儿了?”
“喏,最里边的就是。”
绕过一个拐角,她发现白日碰面的老者依旧坐在八角笼中央位置,似乎就在等她到来。
白镜没办法解开锁子,只能隔着笼子问道:“令牌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