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善良
李宁芳双眼发红。
叶澜依旧嘴角带笑,很欣赏她那副模样,出声提醒,“小白莲花,我说过,我这份人最不喜欢装得楚楚可怜的人。什么时候说什么,希望你懂。”
“后面,后面……”李宁芳哽咽看了两眼宋臣柯,“我国庆节后去了趟赵家祠堂上香,再次见到了他。我原本是本想打扰他的,但当时我还是被他妖孽的脸吸引住了,我悄悄跟了他一路。”
“发现他很有爱心。他会喂养街头那些流浪猫狗,给他们带食物,水。”
“我渐渐的,也被他如此纯真善良的一面吸了。”
叶澜掀了掀眼帘,意味不明瞥了眼宋臣柯,“纯真善良?”
李宁芳点点头,“我从小就被拐了,从见过哪个男人像他这般干净好看,又不失爱心的小伙子,他的再次出现就像一束阳光照亮我黯淡无光的生活。”
叶澜不由想起她在国道上对徐海涛下的毒手,毫不掩饰揭穿她的病变,“这束光忽然之间没了,让你再次对男人这种生物产生的厌恶和恶意。”
“你心里本就黑暗,当看到如此纯真美好的男孩出现你的视线,你起了贪心,想拥有他。
但你疏忽了你本身的冷血,你可以把亲生妹妹的骨肉抱走当作自已的孩子,也可以装得贤良淑德,甚至是不露马脚掩饰自已不是哑女事实。
你又凭什么认为,你从头到尾认识和见识过的人都是按照你心里缺失的样子来泥补你心里的创伤?”
李宁芳颤着双肩,泪眼婆娑看向宋臣柯,哽咽难鸣,“我……”
“你真可怜。”叶澜垂眸,把李宁芳眼底的痛楚看在眼里,“为了所谓的光,你躲在暗处,袖手旁观他杀死你设计抱来的儿子,就因为这个男人,他表现出来的爱意,让你觉得他跟你有未来,把有可能沦为包袱的、亲身妹妹的儿子杀死。”
李宁芳顿时没了生气,捂嘴痛哭。
陈林峰抹了把脸,怎么审着审着变成大型哭戏现场,粗着声喊,“哭哭哭,哭有用?一步错,步步错。”
“李宁芳,你老实交代,你前两天是不是夜探锦海警局里的林郭庆,最终目的是跟宋臣柯找血引子,成全他杀人放血的癖好?”
李宁芳哽咽不能说话,看着陈林峰,点了点头。
“果然。”陈林峰把她的肢体语言写下来,“宋臣柯杀死你亲生妹妹的骨肉,你是不是听信他的一片之词,找寻相关摆渡灵魂的书籍,对照书上写实,人死后七天之后会回魂,要你在头七的夜晚再找一个人垫尸底,就可以消灭回魂寻仇的灵魂,你就可以平安过日?”
“是。”李宁芳垂下眼帘。
叶澜:“你丈夫林郭庆在电影院见到鬼,是不是你的手笔?”
李宁芳见躲不开,把情绪稍稍稳定后答道,怨恨说道,“是。”
“他本就该死!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被困在锦海九州那个小地方!”
“林郭庆明知我是被拐卖过来的人。那段时间,我人生地不熟,他见到我非但不找警察,还执意用铁链把我手脚日夜锁在床上,还强迫我做一些猪狗不如的事。我又凭什么要乖乖待在他的身边给他生儿育女?他根本就不配!想也别想!”
叶澜眯了眯眼,未经他人苦,莫欺他人穷。她不是李宁芳,做不到感同身受。
但不代表,她人生的痛苦要建立在无辜人的头上。
“你亲生妹妹的儿子是无辜的,你想过?”
叶澜随口一说。
李宁芳顿时表情扭曲,“他不过是个累赘。三更半夜哭哭啼啼,还不睡,吵死人。之后跟梁好好的接生医生约定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抱到孩子那一刻就后悔了,怎么哄都不笑,我恨不得直接掐死他。”
叶澜想也没想,“因为,你根本不配。”
李宁芳脸上狰狞表情下意识一顿,撕心裂肺反驳,“我怎么不配?我起早贪黑喂冻奶,羊奶给他喝,我试图哄着他睡觉,我给他唱儿歌,我给他换尿布,我还亲手给他洗澡,该做的一样也没落下!”
“你是执迷不悟。”叶澜直接踹穿她,“你恨林郭庆,你不愿给他生儿育女,你偷偷吃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跟其他的男人好上,就是对婚姻的不忠贞与尊敬。在你的心里头,你对报来的儿子的母爱只不过是你自已给幻想作为一个母亲的泥补,你从始至终都在演戏。”
“怎么可能!”李宁芳情绪开始变得异常激动,一口咬定她自己的想法,“我不需要演戏,我本身就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自尊心那么强的女人,最难以容忍别人去质疑她的行为。叶澜看着李宁芳每一个动作。
“你就为了这个窝囊废的男人,去放大自已心里的恶魔,成全他伤天害理的所举?”叶澜下巴朝宋臣柯坐得椅子挪了挪,“为什么呢?”
“他对待我很温柔,很耐心,会为了我一句想吃蓝莓蛋糕,会冒着大雨去给我买。”李宁芳展颜笑了笑,回忆之前小甜蜜。
不过,听到是蓝莓蛋糕两字的叶澜,整个人就不舒服了。眼色沉沉看了眼李宁芳,朝陈林峰坐的位置昂了昂下巴,陈林峰会意,从桌底下拿出一瓶全新的矿泉水递给他。
叶澜鼓起脸颊,左右使劲漱了漱口,把口中残留的蓝莓味都冲刷干净。剩下的蓝莓糖果要丢了,一点都不好吃。
“行了行了。”叶澜按了按鼻梁骨,站直身体,对陈林峰摆摆手说,“先走了,剩下的你自己搞定。”
陈林峰会意,“好。”
九州警局大门外。
叶澜抬起五指,看着黑得数不清几根手指的黑夜,微不可闻叹了口气。
她打算打个滴滴回去。
从衣兜摸出手机,人往路边走了几步,人倚靠在路灯杆下,打开微信,准备打开第三方软件。
不远处,一张冷硬的脸庞从降下车窗显露,沉声道,“上车。”
叶澜一时间没有动,旁若无人拨弄着手机屏幕。
“我送你。”一辆冷酷的黑色Jeebr /已经停在路边,叶澜才抬头,掀起眼帘,看着副驾驶位上的车窗缓缓降下,驾驶位上的人重复对她说,“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