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箱腐尸(二)
种种嫌疑向赵金蕊围绕,作为刑侦部最为出名的跑腿,叶澜再次被点名,去把人带回警局。
次日一早。
银泰中学门口。
叶澜朝地上啜了一口挂在嘴角的九尾草,弹了弹衣服上长短不一的草屑,从一旁的石像跳出来。
隔空笑着朝正从校门走出来的赵金蕊招了招手。
赵金蕊与一名穿着时尚的男人并肩而行,两人有说有笑。
转眼见到迈着碎步向她招手的叶澜,赵金蕊脸上的浅笑慢慢收敛,不自觉提了提右肩上的背包。
“赵老师,我们又见面了。”叶澜眼角带笑,看着不自如的赵金蕊笑了笑。
她旁边的男人见来人是一个长相年轻的小伙子,嘴角的笑意也退了下去。找了个还有事先走的借口,整理了下衣领走了。
“你来这里干嘛?”赵金蕊语气不满盯着叶澜。
叶澜挑了挑眉,对她一改前天的态度有点意外,嘴角的笑意慢慢收回,“给你带个你感兴趣了解的好消息。”
赵金蕊疑惑,秀气的眉头微蹙,沉默了一会问道,“要多久时间?”
叶澜:“看你的配合,配合的话,十几分钟完成。”
不配合,我就说不准。
叶澜没说下一句,看向赵金蕊的眼神多了些幽暗。
“我今天赶时间,改天。”赵金蕊明显不配合,说完打算往另一边绕道走。
“你丈夫死了。”叶澜用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在她身后说了一句话。
比起长篇大论说道理,叶澜更喜欢单枪直入。
“我们警局已经明掌握了有些对你不利的证据,你丈夫在死亡前跟你的关系最亲近,我怀疑你买凶去杀害你丈夫的罪魁祸首。”
赵金蕊震惊瞪大双眸,扭头看向叶澜,来回确认他语句中的真伪。
“上车,亲爱的赵女士。”叶澜眼角泛着冷,看向赵金蕊的眼神淡漠。
锦海警局。
审讯室内。
叶澜朝等候多时的陆廓山和林彦俊碰了个正着。
彼此互相点头便进入审讯室内。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赵女士,你的丈夫在三天前被人活活勒死,后被藏在后备箱扔到老旧的小区榕树林下。”
叶澜打开天窗说话,也懒得跟赵金蕊扯些有的没的。
赵金蕊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叶澜敲了敲桌面,眼底意味不明的探究,“高兴不?”
赵金蕊低下头,颤着双肩,似乎一切来得让她无法接受,不可置信。
陆廓山:“你的丈夫是否与人有过情缘与感情纠纷?”
赵金蕊稍稍抬起头,眉头微拧,连连摇头否认,“怎么可能,我跟老霍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他什么人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
“你还记得你丈夫当时行为上有异常吗?”陆廓山问。
赵金蕊想了会摇摇头。
叶澜摸出口袋手机,点开相册,打开其中一张照片,把手机推到赵金蕊眼底,“拿去瞧瞧。”
赵金蕊疑惑不解,迟疑着没敢伸手触碰,“这是什么?”
叶澜双眼隐隐生冷,单是一个定眸便把赵金蕊后脊梁骨发凉。
她忙拿起手机看,余光还看了眼抿着唇角不说话的叶澜。
“这……这……”赵金蕊瞳孔瞬间放空,嘴角张大,吓得差点把手机撒手给扔了。
一把声音却在她松手那一刻响起,语气是冷到骨子那种刺骨的阴寒,“你敢扔一个试试?”
陆廓山也忍不住瞥了两眼在旁听的叶澜。
“想好再说,不想浪费你约会的时间,就好好的配合。我也不喜多说,你爱听就听,不爱听就滚。”叶澜一改吊儿郎当的脸色,眼神冷漠看向嘴唇发颤的赵金蕊。
“我丈夫做生意人,会有带现金习惯。”赵金蕊惊恐偷看了眼叶澜,手擦了下湿润的眼角,悲凄哽咽,“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我丈夫脖子上常年挂着一根金链子,你……你拍的照片里面没有。”
“此外,在临出门前我清点了下他的背包,当时携带了2万的现金。现在他身上的钱财都不见了。”
赵金蕊的话,让在场所有人捕捉了一个新信息。
凶手作案动机是为了劫财。
“抛尸所用的轿车在市场上价值几十万左右,而死者被发现时身上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短裤。”
“如果单单只是为了劫财,根本就不合乎逻辑。”
“相反的,死者死亡之前应该待在一个相对比较私密的室内。”
“在毫无戒备的状态下遭到了凶手的袭击。”
“可是苦于老霍生前的社会关系十分混乱。”
无法通过走访明确他的社会关系。
“他的妻子赵金蕊又坚称没有情感上的牵扯和仇怨。”
案件的侦查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我们可以转换方向。死者在社会关系混乱,但日常的通话记录跟自媒体使用记录可以查询死者生前的某些日常动态。”
林小齐立马行动起来。
“调取死者生前的通话记录。”
“在10月21日的当晚十一点,他曾经两次跟同一个人通话过两次,更巧合的是,其中最后一个电话是凌晨12:24分结束了电话。”
陆廓山:“这与我们推测的死者的死亡极其接近。”
林彦俊点头,“或许这个人能够为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林小齐把这个记住的信息罗列出来。
机主叫做黄逸阳,男性,今年39岁,外地务工人员。
“和老霍是多年的兄弟,他是也是煤炭和板房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可除此之外的任何情况,他都不愿意再透露半点。”
镜头里的男人神情紧张,时而恍惚,时而清醒。
看起来很反常。
“我的确先后多次跟老霍借取了140万借款,当时这笔钱全部用到了不久前的搬房过程的水泥上,更何况,我们两人是铁打的兄弟,两人的感情深厚,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根据黄逸阳的指引,陆廓山找到了板房工程的水泥商。
确认了黄逸阳所说属实。
“他们的确在这里买了140万的水泥。”
黄逸阳的嫌疑逐步排除。
这时,负责城区监控的干警传回来消息。
林小齐:“10月21日晚上9:30左右,死者曾开车带着黄逸阳驶入碧岭南部的方向,并且,此时的车牌还被故意遮挡起来。”
叶澜:“可死者当晚明明告诉赵金蕊,他去碧岭去谈板房生意,为什么去了截然不同的方向呢?”
“更重要的是,大约两个两个小时后,这辆遮挡号牌的车辆原路返回,可是车上这只剩下一个男子?”
“认识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凭空消失一个?”
只是由于光线问题,深夜过于昏暗,无法辨认出车内的是老霍还是黄逸阳。
“也许他就是这起案子破绽。”陆廓山说。
叶澜也点了点头。
今年1月份时,黄逸阳曾接走了老霍的六十万元的现金,现在刚好是9个月后,到他还欠的时间点了。
案发半个月前,他又先后分三次劫走了死者80万元。
一前一后共计,一百四十万的外债。
次日清晨7:34分。
打算出趟门的黄逸阳被陆廓山给挡住了去路。
“你谁啊?”黄逸阳眉头紧蹙,表情温怒。
“锦海警局的副队陆廓山。”陆廓山直接亮出证照,二话不说把人给押上车。
再次被警察找上门的黄逸阳终于颤抖着开口。
“我当时还曾提醒过老霍,让他留一个心眼,给对方要一个借条,要不然到时候有口说不清,钱财两空。”
“……但是,被老霍拒绝了。”
联系起老霍的死状,作为好兄弟兼生意伙伴的黄逸阳难逃干系。
最后无论无论如何询问,黄逸阳的神情和状态都和之前一样。
不愿意在透露半点消息。
嘴里死咬着,“我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