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尸骸
我心说这就属于怪力乱神的领域了,迷彩帽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说这话不符合他身份。
正想反驳,却看到迷彩帽脸色不太对劲,他突然疑惑的盯着我身后。
“我们怎么少了一个人?”
我扭头一看,发现身后一片漆黑,空空如也人的瘆人。什么都没有,我以为自己走在三人中间,其实从头到尾都是我在殿后。
“司简呢?刚刚不还在帮你照明?”
我蹲着看侵蚀线的时候过于专注,身边有人不见了都没注意到。
我心想,这也没什么,他可能是出去了,也许是跟外边同事有什么交代。
我用这种简单的话语安慰自己。
再加上我本来就瘦,蹲的时间长起身之后低血糖引起的两眼发黑,原先的安全感一下子全没了。
我咽了咽口水,犹豫的对迷彩帽说“要不我们等.....”
话还没说完,我听到清脆的“咔嚓”一声。
低头一看,一根森白的骨头被我踩断,脚边还散落着四五个手指般细小的骨头。
我看着脚下的断骨,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迷彩帽寻着我的眼神,将照明灯打在这腿骨上。
他声音颤抖的叫道:“卧槽!这才几天,失踪那哥们儿就成白骨了?”
这一声直接把我空白的意识拉了回来。
下一声卧槽是我说出口的,然后我大喊了一声“跑!”,两人齐齐向入口狂奔。
一边跑,一边想着刚捕捉到的“失踪”二字。
这是我没有接触到的,来时的资料没有提及。
突然发现,我和司简以及迷彩帽信息差严重。
迷彩帽跑到时候习惯性直起腰,照明灯被撞坏。四周一下变得漆黑。
我突然停顿下来,记得进来之前看了眼手机,是下午五点,天还没黑,现在怎么一点入口的光都看不到了?
“小尹你灯呢?”迷彩帽在我身后催促,听得出来他是真着急。
“进来的时候看你灯太亮就没打开。”
现在我几乎把照明灯浑身都摸过来遍,愣是没找到开关。
“折荧光棒!那玩意儿也能发光!”
荧光笔被我塞进背包两侧的口袋里,很轻松就能拿出来。
两头一弯,化学液体相互交融,发出淡紫色的幽光。荧光笔能见范围大概是周围半米,看到光亮后,我们两个都松了口气。
我又反手掏出一根,递给身后迷彩帽。
老一辈人常说,深夜一个人走在野外听到有人叫你名字千万不能回头,人的身上有三把火,一把在头顶,两把分别在左右两肩膀上。一回头就会有东西趁你不注意,拍掉肩上的一把火,从而中邪。
以前我是不信的,现在我信了。
就在我刚才踩到骨头的地方,一黑影背对着我低着头蹲下。人蹲下的时候高度大概只有平时的一半,迷彩帽在外边蹲着在外边检查装备的时候,我感觉他高度大概能到我胯的位置。
而那个地方蹲着的,起码到脖子,那站起来可能有三米!
人在这种周围漆黑,又不太干净的环境里,联觉总是特发达。
此时,我又联想起老一辈人说。
农村有种被称作大路神的鬼,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比较宽阔的路上,跟随独自行走的人,若被人发现看到,那发现它的人第二天就会横死与荒郊野岭。
之所以被称之为神,是因为有人说它是由亲近的人所化,身形巨大是为了恐吓路周围的小鬼。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是一种保护,虽然被看到后会带走那人凄惨了点。
我盯着那东西,声音有些发抖的对迷彩帽说:“你在这儿有亲朋好友之类的吗?”
他接过荧光棒,但是看到我的表情后,稍微轻松的感觉瞬间消失,不可置信又强忍住慌张。
“你要说的,我资料里可能读过”
我老家和上高庄这个地方距离不远,习俗差不多。这里离省道很近,迷彩帽表情僵硬,他可能已经想到我说的是什么了。
我不敢说话,大脑已经做出了逃跑的反应机制,肾上腺素飙升,但是两条腿跟不上节奏,软的发抖。
迷彩帽的心跳声穿过格子衬衫。我还看到他喉结上下浮动着,一层冷汗在荧光棒的幽光中发亮。
黑影一动不动,迷彩帽已经把手放在背后的工兵铲上。
他朝我做了个嘴型,“一、二、三!”
三的嘴型出现后,我拔腿就跑,手中的荧光棒能=能见范围虽然只有半米,但是这半米似乎有着太阳光般的亮度。
身后传来迷彩帽略微劈叉的一嗓子。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上好的铲子只需要最简单的攻击动作。”
我意识到我跟迷彩帽才认识不到一天,没有一点默契可言。
身后一声响,迷彩帽高举工兵铲往那黑影身上招呼,却被黑影灵活的闪开。
那黑影站直了身子,脚踩地面,头连接墓顶。
迷彩帽一击未中,抡起工兵铲就又是一铲子。
黑影单手接住工兵铲,手腕反转,迷彩帽整个身子半扭曲,只好吃痛的松手。武器落地,黑影长腿一踹,迷彩帽重重砸在石壁上。
“你们两个中毒了?”黑影冷冷的发问。
这时我才从声音中听出来,黑影是司简。
他大步走过来,将手伸向我的头顶。“蹦”一声,照明灯开了。
甬道被照亮一部分,我看着迷彩帽,他捂着腰扶石壁缓缓站起。灯光也照在司简身上,因为我头顶的探照灯离的特别近,他的影子被拉的老长,直到甬道尽头才停止。
我摇摇头,看了一眼正在痛苦的迷彩帽。“没中毒,就是把你认成别的东西了。”
迷彩帽半扶着腰,艰难的抬头,表情十分痛苦。
灯在我头上的时候,墓道内部的结构清晰了起来。
其实整个墓道大概不到二十米,因为我和迷彩帽走的比较谨慎,而且一直在观察两侧石壁,所以速度慢很多。
司简是听到我们俩那一声“卧槽”之后,迅速冲进来的。他伏着身子,这个动作本身要求就是隐蔽自己,墓道地上盖的都是土,很柔软,所以即使他从我们身边穿过,我也没察觉到他。
“那不是人骨,像是牛马的腿骨,旁边的是兔子骨架。”
司简从兜里掏出一根小小的红外线灯,用圆点指着刚才把我们吓疯的那堆骨头。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出去休息一下缓缓。”
迷彩帽摆着手,越过我们就要离开。
“我们已经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