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厕所惊魂2
曲溪感到奇怪,她收回手纸,放进口袋里。
目光看向旁边厕所隔间的地面,那里的一团阴影已经消失了。
这人已经走了吗?可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太奇怪了。
她从口袋掏出手机,借着黑色手机屏幕的镜像反射,从隔板底下看向旁边的坑位。
手机屏幕模模糊糊的反射出,一双穿着小白鞋的脚。
原来有人啊。
她心里松了口气。
“你不要纸巾我就走了。”她起身整理好衣服,说道。
旁边还是没有一丝声音,连衣料的摩擦、呼吸的起伏都没有。
她拿好背包,将其挎在肩上,出了厕所隔间,在镜子前洗过手,便直接从卫生间出去。
“啪嗒”
一滴水又从水龙头滴落。
她从口袋把纸巾掏出来,又塞回了背包里。
可是为什么,隔壁地板上的阴影没有了?
如果有人蹲在那里,怎么会没有阴影呢。
曲溪快速飞奔回卫生间,看着那间从无人变成有人的隔间。
她抬腿一脚,猛地踹在门上。
自己刚进入卫生间时还没人,怎么自己一蹲下,隔壁就有人了,还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门“咚”的一声被踹开,垮掉的门板松松垮垮的挂在门框上。
厕所隔间的里面,确实有一双穿着小白鞋的脚。
也只有一双脚。
那两只脚蹲在蹲坑的两边,脚踝穿着白色袜子,连接着小腿,一直到膝盖,在往上就什么都没有了,空荡荡。
膝盖处的切口非常整齐,像是用电锯一刀锯开,血珠顺着小腿慢慢滑落,在腿上留下几道道红色血痕,鲜血染红了袜子,浸满了那双干净的小白鞋。
曲溪呆愣愣的走上前,伸手将隔间的门扶起来,重新关好。
那双脚从眼前消失,她感觉到身上炸起的汗毛都放松了下去。
这双脚。
怎么会有一双脚?
余梦一路惊恐的跑上电梯,仿佛身后有人追着她夺命。
她脚步快的要飞起,在自动扶梯上发出一连串“咚咚咚”的声音,这急促的声音一直伴随到她跑进零售店。
直到在店门口看到了熟人,她紧张恐惧的状态才有所缓和。
“二楼……”
“二楼厕所……”
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那里有个人!”
“她。她没有脚。”
“她死在了厕所里。”她冲收银台里的张三,结结巴巴的说出这段话。
张三从烟盒里那烟的手一抖,接着僵硬抬起头,目光看向急得满头大汗的余梦。
他愣了两秒,又接着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放进嘴里,手指颤颤巍巍点火。等到嘴里吐出一团呛人的白烟,才变得冷静一些。
“别急。别急。”
“她都已经死了。”他被烟雾环绕,神色有些恍惚。
“不是那个女的吧。”他问道。
余梦也冷静下来,变得有些颓废。
“不是。”她说道,声音有些虚。
“没有脚?她是怎么死的?”张三靠在转椅上,目光看着房顶,有些迷离。
“不知道……失血过多吧。”余梦缓缓在原地蹲下,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只记得自己刚走进卫生间。
一滩血水缓缓蔓延到自己脚下。
一个年轻的女孩趴在地上,手指曲着,指尖发白,看起来像是用力扒着什么东西。
她没有小腿,身后只有一片血迹,顺着地板缝隙流淌到厕所门口,大腿使劲的蹬着地面,似乎想要爬出厕所。
可当自己试着喊她,试着碰了碰她,才发觉她早已没了呼吸。
张三慢悠悠的将手里的那支烟抽完。他从椅子上坐起,伸手在柜台底下抽出那把砍刀,随后又从柜台上翻出去。
“老段。”他朝旁边的化妆品柜台喊了一声。
“他不在。”余梦说道。
她在的那个位置,刚好能看到老段摆在地上的床垫。
“那我跟你去。”
曲溪现在卫生间门口,她的心仿佛早已在谷底,没有任何起伏波澜,完全沉静下来。
她转身,又回到卫生间内。
推开那扇坏掉的门,伸出手,两只手分别拎起两只脚。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觉得那两只断脚摆在那里,怪隔应的。
她往外走去。
血顺着两只脚尖,随着她一步一滴,在地板上留下两条血线。
“咚……”的一声,她将两只脚丢进外面空空的大垃圾桶里。
这才到第二层,商场上下加起来就有八层。
她继续在楼层间游荡、探索。
张三和余梦来到卫生间门口,路过电梯时,正好碰到从楼上下来的老段。
老段毛遂自荐,说自己以前在村里一个出马仙那儿,偷师了两招。
他在乡镇的卫生院做康复科大夫,家就住在附近的村里。
乡镇这种偏僻的地方,几乎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神婆、大仙儿,问题只在于你信或不信。
他虽然是个大夫,但活久了,对玄学总是半信半疑。在他的思想里,这种东西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
只见他跟着两人来到卫生间门前,从口袋里掏出黄纸和红颜料笔,然后趴在墙上照葫芦画瓢的画了起来。
张三侧过身子,往门内看了看。
那尸体不见了。
只留下满地鲜血,顺着地缝蔓延各处。
在那个女孩用力爬出来的厕所隔间里,满地的血液,慢慢的顺着蹲坑边缘往里面淌去。
“你这玩意有用吗?”他转过身子看着老段笔下的符纸,脸上半信半疑的问道。
老段扭头看看他,又转过去继续画。
“有用。怎么没用。”
他停顿一下,等符纸画好了,才开口接着说:“这不是有心理作用吗。”
“呵。”
张三都忍不住笑了一下,虽然面对这满地的血,笑得很难看,就像苦瓜一样。
余梦看着老段将符纸贴在卫生间的门框上,她取出纸笔,在从别人那里抄来的纸条上,补充的写下了“二楼卫生间”。
零售店内——
小周的眼中被恐惧占据。
他的瞳孔里反射出手机屏幕上,以前和同学的聊天记录。
全部。
全部都是“蹲便器”,“蹲便器蹲便器”。所有聊天记录的字样,全部被“蹲便器”三个字替换。
他用力往下滑,表情包、截图、照片、视频链接,全都是蹲便器。
“呕……”
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但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将手机熄屏,捂在自己怀里,深深地希望这都是幻觉,恐惧和反胃感让大脑不由得产生一阵眩晕。
再次将屏幕打开,他点开了自己备忘录,所有的,所有的文字。
“蹲便器,蹲便器蹲便器……”
一行行重复的词汇排列整齐,和之前的文字格式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