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算命先生不是人
一把火,姜映月把她的家给烧了,大火熊熊燃起,将茅草屋连同阿么阿爹的尸体烧为灰烬,她搬来一块大石头,将他们二人的名字刻在上面,跪地磕头三次。
很快这一夜就过去了,虽然她活着像个人,可是如同死尸一样,不会感到疲惫,她偷偷藏了一点私房钱,出嫁前给了小莉,那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奇怪的是她大婚那天,没有见到她的人影,眼下要去拜师,身上没钱怎么行?
咚咚
“谁啊!”
熟悉的声音,姜映月庆幸她还活着。
可是在开门的一瞬间,小莉在看到她以后立马把门给合上,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透过门缝她看到小莉往屋里跑,一边跑一边喊,“见鬼了!”
咔
姜映月本想追上去解释,却看到小莉背着一箩筐古玩就往后门跑,可惜鲲傲修的身影比她还快,一个瞬闪,堵住小莉的去路。
“还想跑?跑可以,钱留下。”
“什么钱!哪来的外乡野男人,擅闯民宅,打劫!”
小莉眼珠子一转,浑身哆嗦,紧紧抱着箩筐,上下打量着鲲傲修,他锐利的双瞳宛如测透了她的想法,让小莉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墨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身上散发着一股死亡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小莉,我是小月,我婚前把一笔钱给你了,我知道给你了要回去不好,可是我需要……。”
“什么小月!谁是小月!你说什么我不清楚!”
小莉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姜映月,一口否认,心想那寡妇不是沉海死了吗?出现在面前的,到底是人是鬼!
姜映月待她是不错,可是这钱她早就拿去买古玩了,现在的钱存哪都不安全,尤其村里哪家突然有钱了,家家都想蹭饭,所以买古玩就是保值,这些东西听说卖城里,能值很多钱。
古玩!
姜映月气疯了,看着小莉怀中的那些所谓的‘古玩’,不过是一堆玻璃仿制品,什么青花瓷还有铜币之类的,那些东西都是人工制造的,小莉没念过书,也没出过村,没什么见识。
“小莉,告诉我,这些东西谁卖给你的!咱们找他算账,快告诉我啊!你知不知道,我急需这笔钱去找当年给我算命的先生。”
“啊啊啊,别碰我……别碰我。”
小莉看着那一双冰冷的手,紧紧的掐着她的手腕,情绪特别激动,怀中的竹筐摔在地上,那些仿制品全部摔碎,她发疯似的跪在地上捡,嚎啕大哭。
算了……。
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姜映月看小莉狼狈的样子,也不好再追究下去,连朋友都靠不住,她没有看小莉一眼,一步步往大门外走去,可是跨过门槛的时候,却听见小莉在身后的嘱咐。
“别去找他,那算命先生不是人!”
什么?
她在说什么?
姜映月回过神的时候,扭头看去,小莉依旧跪在院子里,心疼地上的宝贝,就没站起来过,可是刚刚的声音的确是小莉的,带着质疑的眼神,她看向了鲲傲修。
鲲傲修闷哼一声,“不是孤。”
“不是你,那为什么你要一直跟着我?我一寡妇,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
鲲傲修眼里满是戏谑的眼神看着她扑空的样子,本想说什么,可是似乎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摇身一变,变成一枚金镯,带在她的右手上,那枚镯子是金子做的,可是上面的图案,确是一条带翅膀的鲲。
“孤回冥界了,你是逃不掉的,有了这枚镯子,孤可以关注到你的一举一动,欢迎你随时报复!”
该死!
姜映月下嘴就去咬金镯,可是这一咬,愣是磕掉她一枚牙,那镯子硬的跟石头一样。
她跑到皂角树下,捡起地上的皂角,在河边搓,越搓这镯子勒的越紧,一直到她手腕搓红,都没能将镯子取下,她放弃的时候,镯子又恢复正常大小,不勒了。
她知道,这是鲲傲修给他的警告。
走在老槐村的小道上,各个见了她,立马就往屋里躲,大门和窗户紧关,隔着门她都能读到他们的心思。
妈耶,这是大白天见鬼了?
村长和村媒昨天都死了,应该是她来报复了,咱们可别和她搭讪。
鬼头七一过就走了,没啥害怕的,怕就怕她附身,附身折损阳寿。
可怜的寡妇,死的那么早,早知道再偷她几条内裤!
寡妇的皮,听说扒下,可以镇煞,不知真假。
……
姜映月读到这里,握紧的拳头咯吱咯吱响,大步朝村委会跑去,村委会的喇叭室空无一人,她将音量调大最大,“村里的人都给我听着!老娘我姜映月没死,不光没死,从今儿个起,让你们瞧瞧谁才是村里最不能欺负的人!”
死了都还想要她的皮,做梦!
喇叭声刺耳,可是传到了村头以及村委。
就在她走出喇叭室的时候,或许是小莉出于内心不安,尽然双眼瞳红的跪在她面前。
“小月我错了,你别缠着我行不行?我承认我妒忌你长得美,于是每次乡亲,那些臭男人打你主意的时候,我都会跟他们要钱,告诉他们你每天的行踪,钱……钱都在这!都给你!呜呜呜,别吓我了,行不行?”
什么?
怪不得,她每次洗澡就有人偷看,每次小解蹲茅坑的时候,总有几只臭鼠狼躲在草堆里,也不嫌臭的慌偷看,甚至偷内裤。
看着这一沓红钞票,她立马收下,撇下一句,“绝交!”
她姜映月不需要缺德的朋友,既然重生了,她应该活给这些人看看。
姜映月拿着钱,一背包,一壶水,走在寻人路上。
逢人就问关于那算命先生的模样,村里人躲着她,没人说,村外的人见过,可是都记不得那人的模样,只记得那是个男的,身高八尺,喜欢喝酒,常出没在出事的地方,只要哪里死人,就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