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也双眼微眯,意味深长地对我回出一句:“世人皆称我师父算无遗漏,一卦千金,宛若神仙在世。”
“我继承了他的衣钵,拿你八字算出点东西,是件很难的事情吗?”
林清也这话一出,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剥光了,浑身透明地站在他的面前,毛骨悚然地发起抖来。
更吓人的是,他还借机威胁我说:“所以,小银铃,不要在我面前撒谎,你骗不了我。”
我害怕得根本不敢看他,将脸侧到一边,战战兢兢地对他回出一句:“我没有害人之心,也从未想过要在世间取代过谁,要是我取代了许辞悠,有朝一日她找了回来,却被我鸠占鹊巢,霸占了她的一切,我会良心不安,内疚得装不下去的……”
“变成她,或者死,你选一条路。”林清也阴冷地对我回道。
“……”
我现在……当然还不想死啊!
“那……那装一段时间倒也可以,可要我装上一辈子,我定然是办不到的!”
“我生命里的前十八年,过得猪狗不如,好不容易逃到了外面,我……我是想为我自己,堂堂正正的好好活上一次的。”我硬着头皮,继续对他开口道。
林清也冷笑一声,对我回出一句:“谁要你装她一辈子了?”
“我是告诉你,倘若你觊觎她拥有的一切,你可以顶着她所有的一切,成为真正的许家大小姐,这也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倘若你当真如此不情愿,那我只要你扮她三年,三年后,你做回沈银铃,世间再无许辞悠。”
“为什么是三年?”我不解地问他。
林清也的瞳孔微缩,眼里竟然划过莫名的感伤,告诉我说:“我师父的大限只剩三年,他很在意许辞悠,所以在我师父仙逝前的这三年里,许辞悠不能死。”
许是林清也在我眼里,落下了个歹毒心狠,杀人不眨眼的印象,以至于他忽然表现得这么有人情味,反倒有些让我适应不了了。
我鼓了鼓气,胆儿大了点地接着又问:“那……我答应你装三年,除了许辞悠这个身份,能拥有的好处之外,你还能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林清也问我。
我低下眼来,特别仔细地想了又想,那些荣华富贵我没见过,自然也不敢去奢想。
真正渴望的东西,到头来好像只剩下了一个。
“我要你答应我,这三年里,无论我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有多么厉害的仇家找上门,你都必须保我一命,哪怕你会死在我的面前,我都不可以死!”我拔高音调地对他说道。
本以为他会拒绝,亦或是与我讨价还价。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像是想都没想,便理所当然地对我点头应道:“这是自然,三年之期未到,你想死我都会让你活。”
“……”
许是从他这儿得了便宜,我忽然觉得,林清也这人吧,除了清高脸臭,脾气不好,讲话也很难听之外,好像为人还行。
“那、那那……我还能不能再提一个要求?”我贪心又心虚地对他问道。
林清也既没同意,也没反驳。
我深吸了一口气,装着胆子地对他说:“你和归一道长……都是有真本事的人,我跟在你们的身边,也不想混混度日。”
“我……我能不能为自己争取一个学本事的机会?”
“反正从今以后,也算是你名义上的师妹了,你有啥厉害的看家本事,不管杀人杀鬼还是防身的,可以教教我吗?”
“师父会教你。”林清也对我回道。
我眼底的落寞正要染起,却听林清也接着又道一句:“若有不懂的,可以问我,况且,你这样的命格,学起玄门之事,速度本就异于常人。”
林清也这话一出,我看着他的目光,顿时从看杀人犯,变成了像看救世主一样!!!
要知道,离云道长与白蛇胜负未知,但凡他还活着,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他对我那么了解,哪怕我逃到天涯海角,都有办法将我找到!
若是白蛇已经死了,我碰上离云道长,那也只剩下死路一条,根本不可能有人帮我。
若是白蛇没死……
虽然他舍命救我,但终究人妖殊途,我和他纠缠在一起,谁都不可能落得善终的下场。
况且我在他眼里的利用价值,终究是以色待人,并非我心所愿,我是活人,也一定会有色衰而爱弛的那么一天。
想要无忧,说到底还是得靠我自己!
想到这里,我小心翼翼地对林清也又问:“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他的眼底已然染上了些许不耐烦,像是该谈的已经谈完,不想再和我继续废话了。
“就……就是,我既然只是顶替许辞悠三年,她会遭遇的劫难,我又未必会遇到,那条青蛇……我可不可以不嫁了?”我压低了声音,没有底气地对林清也问道。
末了,我还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都说蛇性本淫,我是真的不想再和蛇妖扯上关系了……”
林清也像是没听清我后面这一句话,问我:“蛇性本淫下一句是什么?”
“……”我立马打了个激灵,赶忙捂住嘴巴,打哈哈地说道:“就……就是人妖殊途,我只想当个普通人,不想,也害怕和蛇妖扯上关系。”
林清也好似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忽的嗤笑了一声,话里有话地问我:“不想和蛇妖扯上关系?你这辈子就是命里犯蛇,就算没有这条青蛇,你也会与其他淫蛇结缘,这是你命里逃不掉的,许辞悠也一样。”
“还有,谁说许辞悠命定的大劫,你就遇不到了?你俩的命格一样,八字一样,就算出生地,和一些细微末节的东西有些出入,那也只是——”
“有些劫难发生的时间,先后顺序不同罢了。”
“所以我师父才会费那么大的力,带着我们去黔南找你,想要你给许辞悠背命挡灾知道吗?”
林清也这话一出,我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可是下一秒,我却两耳轰鸣,目光呆滞地抬起头问他:“这么说来……”
“你让我顶替许辞悠三年,某种意义上——算不算是我替许辞悠背命挡灾了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