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淮。
“村长!大事不好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撕心裂肺的男声喊着。
嗯?魏老婆子突然被打断回忆,眼神一时半会还是恍惚状态。
“二狗你多大的人了!做事稳重点,咋咋呼呼的,你何叔年纪大了心脏不行了。”
何老头拍着胸口,恶声恶气的教训来人。
“哎呦,何叔你真是不懂我的心。我不和你说。”
二狗冲何老头扔下一个伤心的眼神,哐当一下直接跪在村长面前。
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流泪。
村长厌恶地扭头,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话,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二狗,这次你家又是出什么事了?你媳妇是生了死胎?还是你家后院又出现大蟒?”
村长端坐着,眼底一片冷漠,语气讥讽地说。
“都不是。这回是我老婆生了个女儿,你说说我盼了多久啊!结果她趁我不注意溺毙在水桶里,这死婆娘!。”
二狗伤心得不能自理,佝偻着背嘶啦嘶啦的擤鼻涕。
“没了就再生,你年轻力壮的,这次不行就下次。”
村长敷衍着说。
“呜呜呜,道理我明白,就是心里难受啊。村长我命苦啊,呜呜呜。”
二狗跪着往前走两步,一把抱住村长的小腿,鼻涕眼泪一个劲的蹭。
村长忍不下去了,窝囊废玩意。
抬脚往二狗左肩用力一踹,嘿,没踹开,接连不断又是三四脚。
“哎呦啊呦。”
二狗吃痛放开,揉着左肩吸着气,眼神控诉着村长没良心的动作。
“何建华,把他扯下去,看到就心烦。”
村长看不下去,把脸转向另一边,吩咐起何老头。
“知道了,知道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何老头嘴里说着刚学会的流行词,手里拽着二狗的手,扯着不愿意走的二狗踉踉跄跄的走远。
耳边再也听不到男人哭哭啼啼的声音,村长脸上的神色才好起来。
“淮淮,这次出门顺利就好,辛苦你了。”
村长此刻柔情似水的浓情蜜意,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魏老婆子。
其他人看到怕是会大吃一惊。
“不辛苦,是我应该做的,食物我放你屋子里了。”
魏老婆子神气冷淡,客客气气地说。
“淮淮,你我之间没必要这么生疏,想想往日。”
村长杵着鱼叉走近魏老婆子,指腹满是老茧,抓着魏淮的手摩挲着,语气怀念地说。
“够了!那是以前,现在我只想平静生活。”
魏老婆子抽出手,后退半步,疏离地说。
“哎,当年我也没有办法,我爸做的决定,你也知道的。”
村长叹着气,脸上颓废。
“不怪你,怪我妈命不好,以为抢救过来,以后得日子否极泰来,没想到后面被沉毙。”
魏老婆子说完眼泪汪汪,年纪大了,满脸皱纹,泪水被沟壑阻挡着,哭得着实难看。
村长并不觉得丑陋,不论淮淮是二十岁那个夜晚还是现在六十五岁的傍晚,在他心里永远都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直到现在他也没后悔当年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