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退烧药对么?
“那我就说了,故事有些长,我尽量简单说。”白萤消瘦的脸上带着苦笑,粗糙的双手狠狠地搓着脸,开始回忆往事。
棠梨抱着膝盖侧坐在白萤对面,点着头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刚进入游戏我接到一个怪诞的任务,你一定想不到的。”
白萤脸露出嘲笑,左手指甲在地上扣动,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
“我的监管者让我去帮助其他玩家。”白萤说到这里抬头看向棠梨,“你懂我的无助吗?”
棠梨隐约明白,点点头:“我懂,这个游戏里面别人是可以组队一起过任务,而我们是不行的。”
“我们是暗处的玩家,白方阵营的玩家是孤独的。”
“被其他玩家发现不会有好下场。”
白萤忍不住鼓掌,对这个新人的敏锐洞察力感到赞叹高兴。
“没错。当时的我没有你这么聪明,傻乎乎去和其他玩家汇合。”
棠梨听到这里心里有数了,下面的结果不会太好。
“哈,你也猜到了。”白萤左手捂着脸,把神情全遮挡住,“对方把我捆起来,清点人数。”
“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和他们玩的是不一样的游戏。”
棠梨开口补充白萤的话:“他们是破坏者,我们是审判者。”
“哈哈哈没错!我们是审判者,可我的监管者给我发布的是什么任务?!”白萤左手青筋暴起,脖子通红一片,情绪失控的发泄呐喊。
“白萤。”
“停,不用担心,我憋太久,这个问题日日夜夜都在我脑子里转悠。我快疯掉!让我发泄会。”白萤右手对着棠梨做出stobr /的动作。
棠梨闭上嘴巴,发泄出来才会好起来,经年累月的仇恨真的会逼疯一个人。
“呵,他们收到的任务是捉到小偷。听听吧,我们在他们的阵营被称呼为小偷。”
“身份对调,位置互换。此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悲惨的下场。”
棠梨清楚的看到透明的水珠从白萤指缝流走,在脸上拖拽出一条痕迹。
“我被关在别墅的负一楼,那群人兴致勃勃去五金店购买了许多道具。”
“你难以相信人类的动手能力有多强,五个从未碰过电焊的人当着我的面半个钟焊好狗笼子。”
棠梨面露不忍,低着头扣着指甲,咬着下嘴唇克制自己想打断对方的冲动。
“单是一个狭窄压迫的笼子,我可以忍受。”
白萤哽咽起来,声音里透着痛苦和屈辱感,“他们在笼子里面焊上生锈的铁刺,用驱赶狗一样的方式把我赶进笼子里。”
“五个人围着我转,各种不怀好意的笑,我一个一米九的大块头像个废物东西,又疼又害怕在笼子中抱头蜷缩一团。”
棠梨忍不住了,心脏细细密密的刺疼,她抱紧膝盖大声喊道:“白萤可以了!不要再说了。”
白萤放下手凄惨一笑,眼睛发红执着的看着棠梨,“棠梨,你要听,你要记好。”
“我们被对面阵营的人抓到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五个人拿着小刀围着我,挑着自己喜欢的地方割肉,我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身上没有一块好的,第二天晚上,我流血过多发起高烧。”
“你猜他们怎么做?”白萤语气飘忽,话里藏着怨恨。
棠梨哑着声回答:“趁热吃人生,就着啤酒或是白酒,高声谈论一些废料。”
白萤笑摊在地,羡慕嫉妒的说:“棠梨你真的好聪明,我当时有你的一半该多好。”
那样我可以少走几次弯路。
“就像你说的,他们想着发烧等于消毒,趁我还有口气,赶紧吃。”
“我脑子已经烧糊涂了,手脚无力没有挣扎的力气。就躺在大圆桌上,被人一刀一刀的片。”
“我的监管者全程看着,不说话也不出手解救。”
棠梨想到这个画面心里悲哀,这是一个无解的局面,白萤只能靠自己,但他没有神智没有力气。
“迷迷糊糊之间有人掰开我的嘴塞进一堆东西,晃着我的头硬吞下去。”
“是退烧药对么?”棠梨轻声问道。
“对,我命真贱,大半瓶的药片居然没死哈哈啊哈哈哈。”
“后面的事不用我说,你也猜到了。”白萤闭着眼睛,鼻尖似乎又闻到浓郁的酒味夹杂着香烟呛人的味道。
白萤睁开双眼,指尖摸到冰凉的物体,费劲力气扒拉过来,余光一瞥,真好啊,一把尖刀。
两天没有进食没有进水,白萤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刚刚的动作已经让他眼冒金花。
后背一阵阵冷汗,他咬着牙强行坐起来,膝盖曲起抵着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