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和唐新元走了。
苏妍默默地坐回椅子上,从背包里掏出烟。
空气又回到了最初的安静,只有走廊里的白炽灯亮的让人两眼发涩。
这里是整个医院最让人无能为力,也是最揪心的地方。
亲人只能在这里,默默地等待着自己的亲人爱人友人的生死,空气里除了安静,还有散不尽的哀伤。
整个心空空落落的。
未知的等待,总能让人崩溃。
唯有祈祷、祈祷、祈祷。
凌风先去缴费处交了费,刚好遇上陈龙在巡逻,陈龙看到凌风和唐新元,几人站在那里又聊了一下,陈龙便说他送唐新元回家就好了,刚好巡逻的路线顺路,于是凌风把唐新元交给陈龙让陈龙送他回家,才上了自己的车。
凌风的车子驶离医院的时候,天空正泛起了微微白光,太阳射出了第一缕光辉,眼前的一切渐渐敞亮起来,沿街的路灯还泛着熏黄的光晕。道路两旁的树枝冠茂密而苍翠,在风中微微地摆动着叶子,经历了一整夜的沉睡,处处显得朝气和蓬勃。
交通灯停车等待时,偶有行人横穿而过,他们步履匆忙,很快就混入人群里。
车子沿途的道路两旁开始有早餐店开业,吆喝声、喧哗声、车声此起彼伏,形形色色的人开始穿梭其中,新的一天就这样热闹的开始了。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生机勃勃,昨夜仿佛一场惊梦。
凌风默然,黑夜的悲哀,无人得知。
他突然想起鲁迅的一句话: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单从字面来看,多么的应景。
凌风开着车回到家里,先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开了水龙头洗手的同时,也洗了把脸。
什么都不想做,不想说,只想躺着。
到了家中,才感觉到整个人身心疲惫得很,仿佛全身没有一丝力气,整个人的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了一般。
身体很疲惫,大脑却很精神,凌风走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就这样静静地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的纹路,思绪慢慢飘远,愁绪深深,无力感重重。
窗外已大亮,东方挂了一抹红,有小鸟在窗外的盆栽上跳来跳去,快乐地唱着歌儿,叽叽喳喳,太阳花在朝阳柔和的照耀下慢慢地开放,珍珠般的露珠调皮地在绿叶上滚动着,空气中扑来清新的气息。
柳知语推开房门走出来,正准备出门,看到凌风,先是下了一跳,而后镇定下来,她没多想也没多问,显然这是凌风第一次夜不归宿,但柳知语也算懂事,一来是信任,二来是凌风的职业原因。
凌风的脸色很糟糕,胡子拉杂,看起来就像是累坏了。
柳知语关心地问:“阿风,你吃了早餐没有?要不要吃点什么?还是想先洗澡呢?要不要我帮你放水?要不回房间休息会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