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判官果然还是身着红袍,左手执着生死薄,右手拿着勾魂笔,青发直垂腰间,一脸严肃的坐在办公室里,盯着“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我。
我拿起他办公室的花瓶,一顿夸。
“说,你又来干什么?”
崔判官给我倒了杯茶,把茶杯推到我面前。
我礼貌的微笑着说:“帮我……”
“没空,没见过,不知道。”
我什么都没讲,崔判官已经讲出他的标准答案。
我把自己的小脑袋放在桌子上,哀怨的看着他。
“那个人阳寿未尽,这么被投胎,不合适吧。”
“他自己跟着来的,没人强迫他。”
“那他也不能这么被黑白无常两位大爷,在大庭广众之下带走呀。”
“瞅瞅你现在的样子,跟无赖有什么区别,要找,自己找去!”
我摸了摸办公桌上的摆件,说:“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换回来?”
崔判官沉默了几秒钟。
“小小,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为什么?”
“去阎罗殿看看吧。”
崔判官挥挥衣袖,轰走我这个不速之客。
阎罗殿?
这是让我去见阎王爷吗?
被赶去见阎王,怎么这么别扭呢。
众所周知,关于阎王爷的传说和影视作品有很多,不知道为什么绝大多数对他的描述都是凶神恶煞。
民间呢,有过这样的传闻。
有人认为是包拯死后成为了阎罗王。
也有人觉得他是“日断人间,夜判阴间”,就是说白天在人间审案,晚上则成为阎罗王,在阴间断案。
否则很难解释,一位北宋名臣怎会出现在明代作家吴承恩笔下发生在唐代的《西游记》。
其实,我们了解一下阎王前世的话,不难发现包拯包大人并不太符合阎王的原型。
倒是在《隋书》、《二十四史》中,都曾记载过隋朝名将,韩擒虎。
他的所有经历,让人不得不深信,这位成为阎王爷最合适不过。
要我说,他们有可能曾经都是我们敬爱的阎王爷。
大家有没有想过阎王其实是个职务吗?
和我们一样,到了退休的年纪,就退休。
由推选出的新阎王继续工作,而退休的老阎王会喝一碗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开开心心的去投胎,重新做人。
不然,现在我正在仰视的这位怎么会是女性呢。
“阎王大人,好久不见。”
我嬉皮笑脸的准备请求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一丝不苟,从未徇私舞弊的阎王爷。
阎王鼻梁上架着近视镜,批阅着刚刚送走的那批鬼魂的个人生平。
没有注意到我。
我无聊的开始玩手指,看看宏大的阎罗殿。
大多数人对阴曹地府的了解,都是阴森恐怖的。
事实上,这是有蓝天白云,白昼黑夜,夜里灯火通明,生活在这里的鬼差们都有工作编制,含五险一金,有工资,有假期,逢年过节还可以拿到亲人们烧来的冥币和金元宝,不过,需要先缴60%的税,毕竟,这些冥币,金额高的离谱。
随着时代变迁,地府从过去人们口中阴森森血淋淋,渐渐成了如今越来越接近地面的样子。
除了初代判官、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保留着民间对他们长相、衣着最贴切的描述,新加入的公务员们,各个西装笔挺,人手一台平板和每人一副可以看到生人阳寿、亡人的关键词等等信息。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问了,也只能告诉大家,鬼差们不太想看见我。
阎王把我晾在一边,伏案批阅文件。
我故意发出一些声响,引起阎王爷的注意。
这时,黑白无常押解着“逃犯”,来到大殿。
只见面色煞白,还在震惊中的小哥,抬头看了一眼充满震慑力的阎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还好走了后门,赶上了。
“小小,见过七爷八爷。”
这七爷八爷就是传说里的黑白无常啦。
黑白无常并没有理会我,向阎王报告,逃犯已带回。
省去宣布死亡环节的男孩,结结巴巴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我好心的告诉他,别紧张,别害怕,这里是地府。
明明是在游乐场扮鬼的NPC,却吓得吱哇乱叫。
“肃静!”
阎罗王发出沉闷的吼声。
阎罗殿内一瞬间悄无声息。
连我都被震慑到,一时发不出任何声响。
“阎王大人,这人并非地府逃犯,他是与那位名为杜泱泱的女孩,不小心灵魂互换了。”
“荒唐,人怎么可能与鬼互换灵魂。”
阎王爷显然不相信。
当然,我也不信,虽说此事就发生在我眼前。
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借尸还魂”,并不存在。
说什么可以找个与死者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出生的人,作法便可重回人间。
不科学。
大家一定要擦亮眼睛,小心上当受骗。
我把来龙去脉,告诉阎王大人。
阎王爷紧皱眉头,一阵沉默。
“判官,你怎么看。”
崔判官也不知如何解释。
“这种案例十分罕见,下官认为不如把此事交由玉筱小来办,这丫头对这等古怪之事本就擅长,阎王爷您意下如何?”
“罢了,这丫头本就是冲着他来的,随她去吧。”
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给办成了。
还以为一向铁面无私的阎王爷会说不合规、不允许什么的,结果放了人。
小黑绕着变成灵魂的大麻烦,摇着尾巴,走了几圈。
“喂,小小,这家伙的灵魂有问题。”
我当然知道。
这个颜色的魂,我是第一次见。
小黑好奇的伸手指戳了戳灵体。
小白打了他的手背一下。
“你小心,别把‘它’给打散了。”
小黑委屈的吹吹见红的手。
“至于吗,说到底,整件事,本来跟我们有啥关系,小小,你还是把他送回去吧。”
我怀里抱着一只毛绒玩具,盘腿坐在沙发上。
“不行,事已至此,非要查个究竟不可,既然说他们有缘,不是今生,那就一定是前世啦。”
我放下毛茸茸的泰迪熊,站起起身。
相传,忘川河边有块石头,叫三生石,上面记载着前世今生来世,前去投胎的鬼魂都能最后看一眼三生石,然后喝下孟婆汤忘记一切去投胎。
这个名字,大家不陌生吧。
对,就是那个什么缘定三生的破石头。
为什么会说它是破石头呢。
不知道是哪位大神不愿喝孟婆汤大闹奈何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一掌劈裂了三生石。
貌美如花的孟婆站在桥头,用手里的大汤勺,不停的搅拌着满满一大锅的孟婆汤。
是怕火把汤烧糊了吗?
听说,她的汤很难喝。
带亏长的好看,能用美貌骗往生者喝下孟婆汤,忘记过往,重新开始。
“臭丫头,你说什么?”
完了。
忘了,孟婆她老人家会读心术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给她赔不是。
“孟婆姐姐,今日好悠闲啊,这是您爱吃的点心,消消气。”
真怕她哪天不高兴,直接往我嘴里灌汤喝。
我把自己此行目的告诉她。
她突然激动的说:“原来是那个渣男。”
“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竟一脚那我踹进了三生石里。
我来不及体验如同过山车般穿越时空的感觉,人已经一屁股坐在了一户农家的院子里。
一阵风袭来,尘土飞扬。
“咳咳咳。”
我的一阵咳嗽声,引来了屋内正在为即将远行,进京赶考的相中做新鞋的女主人注意。
嗯?!
这该不会是……
考生金榜题名,高中状元,迎娶白富美,抛弃结发妻的万能厉鬼索命的故事吧。
我装作迷路+失忆的无辜少女,顺利借住他们的家。
以前的人心眼真好也不怕我是个骗子。
好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真是个骗子。
从女鬼,不是,这个叫芊芊的少妇口中得知,她与李安是指腹为婚,青梅竹马。
到了适婚年纪,顺理成章,结为夫妻。
“那李安大哥进京赶考,姐姐你为何不与他同行呢,路上也有个照料不是。”
芊芊摇摇头。
“我怎么说也只是个妇道人家,不便出行,再说我走了,这些个鸡鸭还有祖上留下的半亩良田该怎么办。”
我表示自己伤好的差不多了,有家人京城等我。
几日后,我同李安一起进京。
真没想到,明明就是显而易见的结局,我居然有些感兴趣。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遇到一家驿站。
当时的交通实在不方便,走了几日,连个村子都没见到。
一打听,还在他们家的地界。
驿站主事人一听是进京赶考的后生,热情的招待我们一顿丰盛的晚饭和干净整洁的客房。
吃晚饭的时候,下起瓢泼大雨。
一身着黑色长袍的神秘来客,身后跟着一位身披斗笠的佝偻老奴。
直觉告诉我,这人有可能跟此事有关系。
只见来人褪去一直往下滴水的长袍,丢给迎上前的店小二。
这人好生熟悉。
呃……
咋来个古代,说话文绉绉的。
那人生了对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黑色直发及腰,一袭素衣,摇着一把绘有山水画的折扇,递给店家一块金锭。
他是谁。
我怎么会觉得眼熟呢?
半夜三更,因为口渴,我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
谁知我屋里进了陌生人。
他捂住我的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声的在我耳边说:“别出声,这里进了贼人,屋里点了迷香,把这个吃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凭什么相信他,反正把药丸嚼了嚼咽了下去。
这药有蜂蜜味,还挺好吃。
“李安哥怎么办。”
“放心,死不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突然拉着我的手,贴着墙根下了楼。
楼下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
只听风吹动门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小声问这个陌生人。
“你那个老奴呢?”
“嘘,别说话,跟我来。”
神神秘秘的,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好人。
好多影视剧里的反派不都是这种美男子吗。
他带着我绕到厨房后门。
厨房内灯火通明,能听到有人在讲话。
不对。
这是哪的方言。
我学他把脸贴到木门上。
我和他对视一眼。
我们的距离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脏声。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屋里那些正在说话的并不是人。
“兔子?”
他疑惑的看了看我。
“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门开了。
我们俩就这么摔了进去。
萌哒哒的小兔子们怎么会变得这么暴力。
被兔子们五花大绑吊在房梁上的李安,看见我们,无声的反抗。
我瞥了一眼,晕死在地上的老头。
“这就是你说的放心吧?”
“这不是还活着嘛。”
在我的刻板印象里,成精的兔子都是和玉兔一样是母的。
今儿算是开了眼了。
不仅是公兔子,还是体格健硕的彪形壮汉。
他们一言一语的,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
被绑住手脚的那个家伙挪到我身边。
“他们在说什么?”
我郁闷的说道:“人家说以前都是你们吃兔子,现在他们也要尝尝人什么味儿。”
“可我不是人啊。”
我愣了一下。
我就知道。
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还不反抗。”
“我也想啊,只不过,前几日,不小心喝了相繇那家伙酿的毒酒,现在啥也不行。”
“所以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为什么挺烦这个素未蒙面的家伙。
“你这个小丫头人不大,说话口气不小啊。”
“行了,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处境,是好好说话的地方吗。”
兔子们在一旁,激烈的讨论着怎么吃掉我们。
炸着吃,蒸着吃,煮着吃。
有只壮兔开始向李安逼近。
文弱的小书生哪见过这阵势,蛄踊着挣扎。
“住手!”
嗯,这声是我说。
刚说出来,就后悔了。
小白小黑都不在,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小姑奶奶,你是不是疯了,那个书生吃了就吃了呗,你呈什么能。”
“我乐意,别管我。”
兔子心想还有人这么着急去死吗。
“不对啊,大哥,她她她,说的是妖言。”
小女子不才,刚好会妖言魔文鬼话怪语。
兔子们迟疑了几秒钟。
一把菜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先警告了他们一下。
“炖我可以,就怕你们吃不了。”
“大言不惭。”
兔子精的手一哆嗦,刀刃划破我的皮肤。
一滴血落在兔子脚上。
他看了一眼脚上的血,又看了一眼我,啥也没说,被打回原形。
“老四老四,你怎么了!”
我转头一看,刚刚还在我边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离我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喂,你不至于吧。”
“小妹妹,你是什么,血里怎么会有符。”
那个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还好意思怕我。
“反正我不吃人。”
我的伤口说话间已经愈合。
剩下的兔子们大喊着要替死去的兄弟报仇,却不敢靠近我。
那个男人的老奴突然醒来,挣脱绳子,用他的法器攻击小兔子们。
被偷袭的兔子们四处逃串。
“天狗?”
我盯着背后生出双翼,腰肌悬着武士刀,穿着日式传统高脚木屐的老奴。
因为个人一些特殊原由,对他们有点抵触。
“你是东瀛人?”
我的口气有点不悦。
天狗用团扇解开我们的绳子。
我刚想用自己有点印象的降妖除魔的招式。
说自己法力全无的家伙,居然封了我的穴位。
“你不是说自己啥也不行吗。”
“我这是普通点穴,法力没有,功力我还是有点的。”
“所以你是东瀛人?”
我再次问出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他没有回答我,让他的老奴把李安放上下来。
我咬破自己的舌头,强行冲开穴道。
“呦,你也不简单嘛,除妖师?”
他反问我道。
“李安哥你没事吧。”
一嘴铁锈的血味。
我上前扶起李安。
“这是怎么了,那些山贼呢?”
李安没有看到兔子精们变化的一幕,一直以为是山上的贼人。
“被这位老师傅打跑了。”
我敌视着外来的天狗。
天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耄耋老人。
李安连连作揖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天亮后,官府的人来善后。
一切恢复如初。
我和李安继续赶路。
雨后的林子,泥土芬芳,就是一步一个泥脚印,废鞋。
不知道为什么,场景突然切换到宰相府。
好嘛,那肯定是成了这里的门客。
宰相大人不会刚好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儿吧。
我呢,被安排在宰相府后院休息,与府上的女眷同住。
从其他姐姐那里,打听到这位了不起的宰相大人,确实有一女。
不过刚满12岁。
那肯定不是这个小丫头了。
所以,是什么事,让他们今生会有如此纠缠。
府上的家丁来请我们去前院参加晚宴。
原来是宰相大人宴请入府的考生们。
这位宰相与历史书上描述的大多是宰相有些许不同。
他在宴会上谈吐风趣,平易近人,没有一点官架子。
“老爷,少爷回来了。”
风尘仆仆从外省赶回家的公子,带着随行老奴,给父亲行礼。
我去,这不是那个自称认识相繇的那家伙吗。
他怎么可能是宰相的儿子。
他注意到我,竟冲我露出意义不明的笑。
他也是赶回来参加科举考试的。
常年在外省的书院苦读诗书。
半夜,他潜入我的房间。
不对不对,这个故事不应该有关于我的剧情吧。
“你到底是什么,跟日本的妖怪那么熟,又和臭相繇认识。”
他借着摇曳的火烛,装腔作势。
“听说过巫妖之战吗?”
“那不是关于洪荒虚构的战争吗?”
我上下打量他一番。
“难不成你是帝俊?”
“他弟。”
“东皇太一?”
我一脸的不信。
因为这个人物是出现在战国末期伟大爱国诗人屈原所创作的《楚辞·九歌·东皇太一》中的天帝。
真实性有待考证。
不过道教是承认的。
“好吧,你好,天神大人,我是444号人间记录员小小。”
“人间记录员是什么?”
东皇太一疑惑的问道。
忘了,这里是古代,我这个职业好像叫什么史官。
“你是白泽的人?”
看样子白泽大人从古至今都是我们的大领导啊。
“你怎么成相爷的公子了?”
“渡劫,听过没。”
“不是,你们上古的神渡个什么劫。”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没喝嘴里,他倒是不客气,端起来就喝。
“犯了天规,与庶民同罪。”
呵呵。
留京过了冬,春暖花开的时候,科举考试在即。
“也不知道家中我的妻现在可还好。”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你手里不是姐姐从家里寄来的信件吗。”
李安傻笑着说:“等考完试,我要立刻返乡回去陪我的夫人。”
一日夜里,我正陪李安默读四书五经的时候,东皇太一硬拉着我去湖边看什么鲛人。
不就是长的好看点的异族嘛,有什么好看的。
《搜神记》中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你很缺钱吗?”
“什么?”
“不是说鲛人的泪能化成珍珠吗,岂不是很值钱。”
东皇太一哈哈大笑。
“小女子肤浅。”
“嘁。”
岸边的林子里藏满了一睹鲛人芳容的男男女女。
深夜,月圆。
借着月光,湖面波光粼粼。
琴声传上岸。
好奇的人们伸长脖子,寻找着鲛人的身影。
“你们干嘛呢?”
我们身后突然冒出个人来。
吓了我一跳。
定睛一看,竟是那条九头蛇。
再低头一看,这货手里居然拿了个异族的兽头。
“上皇,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丫头?”
高我两头的相繇满脸嫌弃的上下打量着我。
原来这家伙百年前就是这个臭样子。
“嘘,鲛人来了。”
相繇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东皇太一打断他,用手指着不远处的湖面。
只见竹筏上坐着一位男子,与常人并无两样。
没有长长的鱼尾,耳鳍,连蹼手掌。
悠扬的琴声在岸边回荡。
我让相繇蹲下,让他驮着我,很期待看到鲛人的模样。
说起来,我有个朋友也是鲛族,不知道会不会是他祖先。
只听岸边有书生念出一段古诗。
水上的人儿,回他一曲古筝。
突然鲛人入河,约八尺长的鱼尾,显在河里。
面容姣好的鲛人,看向围观的众人。
就这一眼。
有人竟不受控制的跳进河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鲛人,像是下一秒要把人吃掉。
鲛人邪魅一笑。
河中的男人发出惨叫,看清水里情况的立马往岸边跑。
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