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丝丝吐出冷气融化在办公室,在油柏路几乎都能融化的夏天里不得不让人打瞌睡。
一个男人坐在椅子,四条腿的桌椅硬生生被翘起一条腿撑住重量,两条腿搁在电脑键盘上一动不动。
一本文件夹盖住他的脸,正不耐嚼着口香糖,仿佛有仇似的。
“冯先生?”
冯柏年拿下文件夹扫了眼,忽然出现的女孩最多不超过一米六五,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着过膝长裙,后背背着书包,一个兔子玩偶挂在拉链上。
他打了个呵欠,懒散指路道:“小妹妹,要报案出门左拐下电梯,你走错路了。”
女孩摇头,“冯柏年先生,我就是来找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冯柏年是刚刚调来T市,走马上任还不到一个月,也就局里的人知道他的姓名,普通人怎么会知道?
“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冯柏年习惯性掏烟,一捏,烟盒空荡荡,暗骂了声又使劲嚼口香糖。
女孩说:“我想请你在去往元宇宙的时候,杀了我。”
冯柏年挑挑眉,“小妹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女孩波澜不惊又诚实点头,“知道,警局。”
“你在警局雇佣我杀了你?年轻人,少看点小说,乖乖上学。”
女孩指了指自己喉咙说:“你会的,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不要手软,我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
她想了想,笑了笑,眼眸弯弯的,黑色头发扎成一个马尾,看起来就是家长、老师眼中的乖孩子。“如果让我不那么疼的死掉,就更好了。”
冯柏年抽动嘴角,疯狂吐槽门卫是怎么就放这个小姑娘进来,一到十一楼的人都是瞎子吗?
“小白!小白!”
他才喊了两声便犹如被人掐住脖子似的,只见站在他对面的女孩子下半身居然在格式化抖动消失又出现。
就像被人擦了马赛克似的,一点一点向上蔓延。
而透过窗户的阳光将所有物体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唯独她没有。
“窝草!”
细细的一条椅子腿再也撑不住重量,咔嚓断成两条。
小白就看见他英明神武的老大狼狈摔地上,疯狂咳嗽,还带落桌上无数资料漫天飞舞。
冯柏年把差点呛死他的口香糖咽了下去,四处搜寻方才诡异的女孩子,“咳咳咳咳,小白咳咳咳,那个女孩、咳!女孩子去哪里了!”
小白回头看了看,莫名其妙道:“刚刚没有人过来啊,冯哥,你是不是做梦了?”
“屁!我刚刚分明叫了你,你跑哪儿去了!”
“我今天一直在这里啊,除了上厕所我就没出门......”小白小心看了看冯柏年,“冯哥,你真的不是在做梦?”
“不可能!”他又不是没做过梦,人的梦都是朦朦胧胧,哪儿有方才那么清楚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那个奇怪的女孩子真的对他说过话一样。
冯柏年点燃一支烟狠狠抽了几大口,“让肖美人把我这个楼道和电梯半小时以内的监控发给我。”
小白诚恳道:“冯哥,做噩梦也不是你借口抽烟的、哎哎哎,我这就去!”
冯柏年收回手,在自己乱七八糟的办公桌前绕了几圈,然而在看完监控后抽得更厉害了。
“画像师在局里吗?”
小白点头,“在,听说下午要去警校讲课,现在在备课呢。”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