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童看着朱丽娜“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底忍不住暗自叹息一声。这个案子,查到现在,只让她感觉到满满的无力。
她和季莹坐下,翻开面前的资料。
“朱丽娜,我们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看她实在太紧张了,俞童不由放轻了语气,“你不要紧张......”
俞童看了一眼朱丽娜面前的杯子,看到里面已经没水了,又让人重新帮她倒了杯水。
朱丽娜喝了水,情绪也缓和了一些,俞童开始询问。刚开始主要是询问她9月12号那天的行踪,包括学校里的活动以及当天放学后的行踪。
“放了学之后,我又在学校做了一会作业,然后才出发去‘喜相逢’,那时候曹波和黄琪他们已经走了,所以我就自己打了一辆车,到喜相逢的时候4点半左右。”
“你还记得打车的车牌号吗?”
这个问题是季莹问的,她和俞童在进来前商量过哪些问题由她来问。
朱丽娜摇摇头说:“不记得了。”
“你到喜相逢的时候具体是几点?当时曹波和黄琪已经在了吗?”季莹又问。
“具体几点不记得了。我到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在了。”
“钱晓峰是几点到喜相逢的?”
“他比我晚,大约5点多到的。”
“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那么晚到吗?”
朱丽娜摇摇,表示她不知道。
季莹和俞童俞童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摇摇头,刚才朱丽娜的回答中她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俞童想了一下,接着问:“你那天打车去喜相逢的路上经过过河大桥了吗?”
朱丽娜愣了一下,摇摇头。她们学校和喜相逢会所都在城区内环,除非司机故意绕路,否则并不用经过过河大桥。
“那你当天下午为什么会出现在过河大桥附近?”说着,俞童抽出一张照片放到她面前,照片是从监控视频上截图的,是一个年轻长发女孩的侧影,有点模糊,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上面的人就是朱丽娜。
看到照片,朱丽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我......”她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你为什么要绕道去过河大桥?为什么中途下车?”俞童又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我,我只是去,去桥上看看风景......对,只是想去看看风景,那里的落日很漂亮。”朱丽娜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
俞童点点头,又问:“很巧,钱松当时也在那附近,你看见他了吗?”
“没有......我没有看到他。我只呆了一会就离开了。”朱丽娜的脸白的没有血色,但她回答问题的语气似乎很坚定。
不知道为什么,俞童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朱丽娜,她不像在思考后回答问题,她倒像是在,背写好的台词。
“那我们聊一聊今年七月份发生的事。”俞童突然说。
朱丽娜愣了愣,茫然地问:“七月份?”然后她像是梦中的人突然醒来一样,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七月份放暑假啊,有什么好聊的。”
她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现在的朱丽娜目光变得更凌厉,神情更坦然,她显得若无其事,还有些玩世不恭,仿佛刚才那个慌张无措的小女孩消失了......
季莹吓了一跳,连忙看向俞童,她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为什么朱丽娜的整个画风都变了。
审讯室外一直看着的重案组众人也是一脸懵,不明白现在的朱丽娜是什么操作。
“江队,江队,我怎么看这个朱丽娜的情况有点不对劲啊。”马晓波一脸担忧,“我们要不要进去把俞队和季莹换出来?”
刚开始他们想着一个柔弱的小姑娘也没啥威胁,所以连手铐也没给她戴,但现在朱丽娜的画风可“彪悍”多了。
江皓宇没有回应,似乎是没有听到马晓波的话,他就一直不错眼地盯着审讯室里的一举一动。
俞童也被朱丽娜此刻的反应弄了个措手不及。她事前想过很多的可能性,但现在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想象。
难道,朱丽娜有双重人格?
“朱丽娜?”俞童试探性地唤了她一声。
“对,我就是朱丽娜!”她看着自己的指甲,还放到嘴边吹了吹,目光斜了俞童一眼。“你唤我什么事,俞大组长?”
她在网上查过,俞童,沧坊市警局新调任来的重案组的组长,警察局的官网上发了正式公告的,年轻有为,而且有才有貌,刚到任就查了一个十年前的杀人旧案,声名鹊起。
“需要暂停审讯吗?”耳麦里传来江皓宇的询问声。
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乎了大家原来的预测,如果继续审问下去,不一定能获得他们原来预想的结果。
但俞童却不想此时停下,如果朱丽娜真的有双重人格症,那就会分主人格和第二人格,主人格还好说,他们会经常见到,但她的第二人格到底什么时候会出来,没人能保证。
而现在,如果余童没猜错的话,就是她的第二人格突然显现出来了,这是最好的机会。
“为什么要杀钱松?”俞童单刀直入地问。
“朱丽娜”还没反应,坐在旁边的季莹以及审讯室外的众人倒吓了一跳,
这,俞队在之前可从来没透露过,她怀疑钱松是被朱丽娜杀的?
而“朱丽娜”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愉快地笑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因为,他该死啊。”
俞童......
看俞童没做声,“朱丽娜”上半身前倾,似是很认真地跟俞童确认:“你觉得他不该死吗?他吸毒、贩毒,光他做的那些事,都够把牢底坐穿几回了,我替你们杀了他,这不是好事嘛?”
“他犯了法自然有法律制裁他,但这不是你可以杀他的理由。”俞童厉声说。
“无趣。”现在的这个朱丽娜完全不觉得杀人有什么不对,她没有愧疚、没有恐慌。
俞童深吸一口气,缓缓问出原本要在她“变身”之前问的问题:“今年7月份,你为什么要自残?”说着,俞童目光扫过她身着长袖衣服遮盖住的手腕。
查到的医院病历上记载,当晚她在自己的左手腕上狠狠地割了三刀,要不是家人发现的及时拨打了急救电话,她很可能就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了。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