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周小玲刚下夜班从医院出来,十分困倦的她本来叫了一辆滴滴,可是突然想起近几日的单身女性失踪案,心里怵得慌,还是默默取消了订单。
“喂,师傅不好意思啊!我临时有点事,暂时不回去。对不起对不起。”
周小玲挂断电话长出一口气,她打起精神,迈着大步子往家走。拐了个弯,走进了安宁街。
一到安宁街,周小玲就不由的起鸡皮疙瘩。白天这里车水马龙,晚上却连只野猫也见不到。前些天晚上下班她经过这里的时候,路灯忽然熄了,空气中弥漫了一股腥味,人行道旁的草丛细细簌簌地作响,直到蹿出声猫叫声,这才惊醒了她,发了疯的奔跑而逃。
对,确实得用“逃”这个字,因为她总感觉四周有什么东西正盯着她......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又走到这条路上来了?她心里有些害怕。突然上方路灯发出了滋滋滋的电流声,周小玲心跳加快。
啪的一下,有东西滴在了她的头发上。她伸手一摸,触感黏糊糊的,好似液体还带着腥味。
她抬头往上看,路灯上竟然蹲着个男人,口吐着信子,猩红的双眼正盯着自己。吓得她双腿不听使唤,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像蛇一样慢慢滑下路灯,待到了地面,她看清了男人竟是个上半身人,下半身蛇的怪物。
蛇男深深地吸了口气,发出又尖又细的声音:“真香啊。”
他突然移动到周小玲面前,乌黑的长指甲轻轻勾起她的下巴,信子伸出在她的脸上舔舐一圈,表情十分的陶醉。
“很棒,是我喜欢的血型。”
“啊!!!”
周小玲临死前的尖叫声刺破了山城的宁静。
宋知意靠坐在小洋楼的二楼阳台摇椅上,纤纤素手端着一杯红酒,望着满天繁星出神。
空气中忽然多出了一丝血腥味,她眼神微眯,朝着空中抛出了一根白绫,白绫那头传来一阵闷哼。
一个人头蛇身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嘴角溢出一丝血,勾唇笑着。
宋知意皱眉,男人身上的血气不是他的,她手中的白绫变成了一根鞭子,狠狠地朝男子抽去。
男子没有躲,跪在空中让她抽。一鞭又一鞭,抽得他全身遍布血痕。
宋知意停下,声音清冷地问,“你可知错?”
男子傲慢不答,口吐信子舔舐着自己身上流血的地方,眼神邪魅地与她对视,仿佛刚才那些鞭子不是打在他身上。
宋知意冷哼,“不知死活。”
她举起手中的鞭子,鞭子周围瞬间聚集了一圈白雾。终于在看到白雾的时候,男子的态度有了改变。宋知意从他眼中看到了恐惧,她微微一笑,即刻朝他抽去。
男子知道,这一鞭子下去,他不死即残,于是他张开双臂化作一条巨蟒,奋力一搏,朝着宋知意张开血盆大口扑去。
“嘁!”她不屑地哼了一声。白雾迅速将其包裹形成结界慢慢收紧,鞭子在结界内抽打着蛇身,每鞭抽打的地方,皮肤迅速灼烧溃烂,如同万千火蚁般咬噬,蛇男终于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宋知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蜷缩在结界里。
“人在哪儿?”
见蛇男不肯说,宋知意手中的鞭子又收紧了些。蛇男痛苦地发出了临死前的哀嚎便掉了下去,她收回白绫纵身一跃,脚尖轻触地面。
看着地上逐渐化成一滩血水的蛇男,宋知意鄙夷道:“还真是个硬骨头。”
第二天的山城的早间新闻就报道了周小玲的失踪案件,这是近一个月内山城的第三起女性失踪案。
宋知意坐在餐桌前看着报纸,电视里一直循环播报着失踪案件的跟进。
管家张伯端来一份简餐,“小姐,您的早餐。”
她放下报纸看了眼盘里全是绿色的蔬菜,眉头微皱。张伯立刻跪下,惶恐道:“小姐息怒,做饭的周妈家里出了事,今早打电话来说是不做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就连自己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这个周妈可真是害苦了他,原本宋家的佣人全部都是住家佣,可是周姐的孙女今年大学毕业回了山城,她说什么都得回去跟自己孙女一起住,就算丢掉工作也没关系。
于是他便向宋知意说了此事,哪知宋知意竟点头同意了周妈的要求,只要她每日能按时赶到宋家给她做饭便好。所以周妈突然不来了,让张伯束手无策,只好临时点了份米其林早餐送来,但他终究是低估了宋知意对周姐做的饭菜的喜爱。
他不敢抬头看宋知意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只听见她的手指哒哒哒地叩响桌子,还有电视里循环播报的声音。
过了三分钟,宋知意缓缓开口道:“罢了,今天不吃早餐了。让她中午赶来做饭吧。”
原本刚松口气的张伯听见她最后一句话,心又悬了起来,弱弱地道了声:“小姐,周妈的意思是,以后......都不来了......”说完,他立刻闭上眼睛。
果然下一秒,放在桌上的餐盘被打翻,碎了一地的渣子和食物。
张伯伏在地上,颤抖着身体,听着宋知意冷如冰窖地声音问道:“为何?”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没敢对上宋知意盛怒的眼睛,“周妈的孙女昨夜失踪了。”
失踪?宋知意下意识地回头,她走近电视机,将音量开大。一名记者正在讲解着现场的情况,案发地点被警戒线围着,一位老妇人被民警搀扶着从里走了出来。
宋知意认出了那名老妇人就是自己的厨子——周妈。
她对着镜头哭喊道:
“小玲啊,我的小玲啊!你在哪儿啊?你不要吓外婆啊?!”
“天杀的恶人啊!我们家小玲又不是豪门有钱人,你抓她做什么啊!”
周妈哭得撕心裂肺,围观的人都纷纷上去搀扶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看着地上那一摊暗红的血迹,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大家内心都知道,她的孙女怕是活不成了。
出警的赵颜汐带着队员刚回到局里,就被叫去了局长办公室。
“咚咚咚。”
“进来。”
赵颜汐开门进去就发现一个男子,他背对着自己坐在顾局长面前。她将疑惑藏起,随手关上了门。
“顾局,您找我。”
顾局起身对赵颜汐招了招手,“小赵,你来。”他指了指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位是首都大学的今教授。”随后他又向着男子介绍道:“今教授,这是此次案件的负责人赵颜汐。”
然而男人太过于专注于手中的资料,并未起身。赵颜汐心里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现在什么三教九流在大学内混个几年都能自诩是教授,当真是“叫”“兽”。
“顾局,我有事先去忙了,刚从案发地回来,有些物证要去送检。”赵颜汐并没有太多时间来认识这位教授,她只想进一步了解手里掌握的证据,早日抓住罪犯,以免更多无辜的人受害。
顾局刚想出声留住赵颜汐,一直埋头看资料的今城突然开了口。
“来不及了。”他站起身,扶了扶自己的金丝边框。
作为警察,赵颜汐最不喜欢听到的四个字,就这么从今城口中,带有一丝冷意地说出。她捏紧拳头,死死盯着他,如果他再多说一个字,她的拳头一定会去问候他那张斯文败类的脸。
“今教授,您这是什么意思?”顾局率先问道。
今城不答,而是直接对上赵颜汐那双带着怒气的眼睛。他淡淡一笑,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她。赵颜汐没有伸手,他似乎并不生气,而是走近一步再递给她。
没办法,赵颜汐一把抓了过来,快速地扫了一眼。
这些不都是近一个月来失踪案件的资料吗?她还需要看吗?没人比她更了解案件内容了。她略带质疑的看向了今城,而对方双手环抱,一副玩世不恭地样子,昂了昂首,示意她再看看手里的资料。
赵颜汐其实很想把资料砸在他脸上,但是碍于局长在一旁,只好耐着性子再看一遍。
仅这一遍,赵颜汐的目光便彻底陷了进去。
今城起身走到门口站定,轻叹道:“这案子不是你们能破的。”说罢开门出去了。
6月盛夏,瞭城如同火炉一般将人炙烤在其中。
今城出了警局上了一辆出租。
“师傅,去双子世贸大厦。”
他坐在后排,掏出手机,编辑短信发给系主任请假。刚才在办公室里,他拿到了一张犯罪现场的照片,照片中有一处积水的地面,模模糊糊地倒映出了一种生物。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生物他曾在一本怪谈异闻录里见过。所以当务之急,他必须尽快确认。
今城住在双子世贸大厦的顶楼200平的大平层,电梯独门入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