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准将到医院来看多恩和马可的时候,多恩已经洗漱过,坐在病床上发愣,手里似乎托着什么。
他旁边的椅子上墩着正打瞌睡的团长。
但是准将进来的一刹那,他就醒过来了:
“准将!”团长向准将行了个礼,并伸手推了推他的同袍。
“准将!”多恩也站了起来,“我请求您把那个掮客阿布都找来,我们得审问他!”
准将对手下的人挥挥手,他们在准将身后把门关上了。
“你准备审问那个胖子什么?”
准将坐下了,示意两个手下也坐下说。
“当熊姑娘第一次从我们手里逃走的时候,我就很好奇。如果她从没有去过哈迪赛的话,是怎么从我们的手里飞了的呢?”多恩的蓝眼睛格外闪亮。
“所以,阿布都向我们撒了谎!他跟我们说,他以前没见过熊姑娘,熊姑娘以前也没有去过伊拉克!他X的撒谎!”
“就算她以前曾经去过伊拉克,又怎么样?”
准将不明白多恩到底想说什么。
“-----”
多恩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痛恨自己口才不行,他一肚子的话,却无法倒出来。
好半天,他才把那根小心清洗了的草根、举到准将眼前。
“这是什么?”
“这是伊拉克境内、幼发拉底河边一种特殊的水草。当地人会在秋天收集它的种子,碾碎了来做一种供奉的饼用。”
准将和团长都疑惑的看着多恩,不知道这跟王丽有什么关系。
“这种草,不生长在其他地方!”
多恩不明白他们俩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话。
“要是这样,你又是从哪里拿到它的呢?”团长想接过这依旧新鲜的草根,却看见少校脸和脖子都红透了,动脉也鼓了起来:
“就是这样的,今晚,那些---那些可乐忽然涌出的时候,我看见了幼发拉底河!我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发了幻觉,现在我知道那些不是幻觉!”
“可乐?可乐涌出来?你在说什么胡话?”
准将觉得多恩是得了创伤症候群。
“罗伊(刀疤脸手下)串通了其他几个人,在放映厅里要打劫熊姑娘的指环。他们偷袭了我。可是,我还是听见了很响的流水声,然后,我们就被不知道哪里涌出来的可乐给冲走了---”
多恩也知道自己说的很不可思议,他不自觉的降低了音量。
“当时,我以为是幻觉。可就是在我要游上来的时候,忽然看见了幼发拉底的河岸、和这些水草,还听见---”他说不下去了。
“听见了什么?”团长问他。
“----”多恩红了脸,他有些抱歉的看看准将:“有人用那边的土话喊:‘刺客,刺客,射死他们’”
“你是说那些可乐,其实是幼发拉底河的河水?”
准将确认多恩疯了。
“可是,长官,我找到少校他们时,确实有一些糖浆的味道。”
团长回想了下当时的情景,觉得多恩所说的不全是胡话。
“而且,我醒了就发现了这草根别在我耳朵后的污垢里---”少校补充说。
准将眯起了眼睛,他仔细想了想,拨通了电话:
“尼克,我需要你手下的那个博士管家。我们有事情需要他帮忙,让他现在就来XXX医院的住宿部1701房。对,马上!”
“您相信我了?”
多恩在对自己的怀疑中,升起一丝希望。
“或者,你从伊拉克回来就一直没有洗干净耳朵。”准将笑笑,走出了病房。
团长只有憋住笑、扭过头,不去看别扭的多恩少校。
“你也觉得我有泥耳朵,没有洗干净?”好一会,多恩问他的同袍。
“你受惊了---”团长笑了。
“XX养的,闭嘴~”
多恩少校也笑了,“老实说,我是真的---这一辈子都没有幻想过、自己能被可乐给冲走。我想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不想再看见可乐了。”
“Dr. Pebr /br /,你说王丽她们现在在哪里呢?”团长扭头看着少校。
(Dr. Pebr /br /是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在欧美市场上的类似产品,团长这样称呼少校,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熊姑娘肯定活着,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吗?我在可乐河里游泳,差点淹死。以为自己总算可以浮起来出口气的时候,又差点被人射死。他们X的,真的拿着很大的弓箭朝我射啊!”
“就算是伊拉克,现在也都用枪了。谁还用弓箭啊?”
“我以为自己是发梦,进了《权利游戏》里了呢。看见这草根,我就知道我是真的在幼发拉底河里游了一圈。别问我是怎么从香港的电影院里、跑到中东的河里,然后又从中东的河里、游到香港电影院厕所里的。”
多恩还想继续说,他听见门响了一下,准将的一个手下打开门,把徐管家和丹尼斯先生都引了进来。
“嗨,少校,看来我们来早了。准将叫我们来的。”
丹尼斯先生一脸笑,丝毫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危险。
团长对门口的守卫做了手势,又进来了几个人。
他们把门关上后,就掏出枪顶住了丹尼斯先生的后脖子。
徐管家也非常识相的、跟他的主人一起爬在地上。
“团长,我们是准将请来的,你这是做--什么?”
丹尼斯先生还想争辩,就被背后的大兵用枪的后托猛击了几下。他满脸是血,不再敢吭声了。
徐管家也有些傻眼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游离于局外的旁观者,现在他知道自己可能也要被结果了。
“尼克,我跟少校不同。对杀人没有心理负担。”
团长收起了他的微笑:“我想你知道我们要什么!”
“我---我一直配合准将的。”投机商心虚了。
团长看看他的手下,几个人按住丹尼斯先生一阵胖揍。
“行了,别叫他一下断气。”
团长叫了停:“我想知道人在哪里?”
“我----徐,你说呢!”关键时候,丹尼斯先生还是很聪明的。
徐管家看看一屋子的凶神恶煞,有些惊慌了:“她们今晚不是跟你们一起的吗?”
几个大兵刚要揍他,被团长挡住了:“有意思,谁告诉你的?”
“----”徐管家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
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老实的招认:
“陈先生的新婚妻子,原来是王丽的舍友,陈用她的手机问了其中一个女孩,听说的。”
“那么,她们现在在哪里?”
“我可以让陈再去问问。”
徐管家答得谨慎,却吃了一击重拳。他瘫倒在地上,半天没有动一下。几个大兵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拖到团长的跟前。
“我没有耐心和你捉迷藏。告诉我,她们在哪里?我听说那个日本神官、从浮雕上挖下了雕刻的指环,说指环醒来的时候,卷入的人---”
“跟指环无关的人,会---会散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跟指环有关的人在---在这个世界跟那个世界之间---”徐管家脱力的说。
团长蹲在地上,平视着他的眼睛:
“他们都说你是个见过魔鬼的人,麻烦你帮我们问问他,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之间到底在哪里?”
说着,大兵们就把徐先生的头朝着地上猛一阵磕,房间里很快就弥漫着一股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