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人,从地上捡起土块和石头朝卡丽娜和骑士扔过去。然后其他的人纷纷也拿起了石头和土块。不想或者不敢拿石块的人惶惑着,但是他们的周围更多的是拿起了石头,对他们报以凶神恶煞眼神的人。勇敢或者凶暴的人数,现在远远超过了刚才包围七个骑士中乐意出手的人。
因为人人都不傻:刚才的骑士虽然只有七个,却有高头大马和重剑在手;而这个女人手无寸铁!
瓜皮修士是其中最愤怒的人,他伸出干瘪的右手对四周大喊:“行邪术的人,必须治死她!”
惶惑胆小的,唯有也拿起了石头。刚才还感激着胖胖的卡丽娜的小孩母亲也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头。她似乎挣扎了一下,然后跟其他的人一起扔了出去。石头就像雨一样,包围了卡丽娜。她头上流着血,摇晃着倒在石头及土块的狂袭之下。人们好像尝到了血味的狼群,发起了总攻。
这下,无论士兵们怎么阻止,人群也像发了疯一样奔过去,胖揍倒在地上的卡丽娜。被她治愈的骑士,吓得跳上马,逃得无影无踪。土匪、大胡子和男爵想去阻止,却也被重重人群隔着。
从地上的男人女人孩子的脚缝里,土匪看见胖胖的卡丽娜被打得脸和露出来的地方都流血了。土和血把她涂抹到看不出人形来。
然后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喊:
“这个女人是女巫,是大淫妇!”
“扒下她的衣服来,让她赤身露体!”
“哈哈哈,让她好好尝尝我的味道!”
“我下一个!”
“该是我先!她是巫女,上了她不算是犯罪!”
大胡子在人群里使劲向前挤、大喊:“她是帮助你们的好人啊!”。
瓜皮修士却满脸满足微笑的站在卡丽娜的背上,使劲踩她。勇士在大胡子前面拥挤:“修士,你---你们就不怕你们的神罚你吗?!”
忽然,大地颤动了一下。围着起哄欺负卡丽娜的男女们以为是地震,他们立即丢开手,想四散逃去,但是人围的太紧了,于是互相推撞着,嚎叫着。等他们以为自己可以逃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刚才的震动越来越大声了。黑压压的一支军队,朝着他们碾压过来。水囊骑士搬救兵来了。
“救命啊!”
有人想跑,但是不知道往哪里跑。
瓜皮修士一看,丢下受伤动弹不得的胖女人,先爬进了一个笼子里。
然后,刚才还狂暴的人群就你争我抢的也朝笼子挤去。
除了一两个笼子在最开始的紧张中被挤得变了形外,男人女人都非常自觉自愿的、重新回到了他们的囚笼里,只剩下想把卡丽娜抬回笼子的大胡子、土匪和男爵几个人。
“她就是那个女巫?”来的人,是土匪和大胡子曾经见过的细高个,带走阿尔斯兰的那个韩弗莱。
卡丽娜现在已经没有了人的模样,她的衣服基本完全扯破了,该露出的和不该露出的全都露了出来。这些地方,跟她的头发,都被血和土涂画了,活像用泥巴包起来、准备上火烤的全鸡。脸也肿起来,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大胡子趁着土匪和男爵抬着她的时候,赶紧把自己的袍子脱下来,给卡丽娜包裹上。
细高个认出了大胡子,然后他又发现了土匪头。
“把这几个人,连同巫女一起带回去。”他说着,瞅了瞅一边的士兵头和他灰头土脸的士兵:“把这几个士兵---每人鞭打三十下。”
对着囚笼里的男女,细高个示意他的人拉上车,继续出发。
卡纳克城,果然是附近最有权势的人的领地城堡。虽然它无论如何不能跟大胡子和土匪都见过的巴比伦城相比,但是却也是最近几天在这一大片荒地中见过的最像样的宏伟建筑了。光是进入内城的门就有八九道那么多。不像土匪他们被俘的西比拉城堡,并没有什么吊死的人的尸体悬挂在这里。唯一不是很顺眼的就是外城和内城到处是装了沙土和石头的袋子,已经衣不蔽体的男女劳工们。
因为卡丽娜伤的过重,土匪、大胡子和男爵都被跟她一起送到了城里的修道院。里面除了瓜皮发型的男修士,还有裹着头巾,时不时露出红鞋子的修女们。而且,这里的修女们明显比男爵见过的其他修道院里的修女,年纪偏小,而且模样也偏俊俏些。
“这里真奇怪,男修士居然和修女在一起----”男爵勇士看来看去不明白。
土匪和大胡子更不了解。大胡子唯一想知道他能否帮上忙,照顾胖胖的卡丽娜。
进到城里的第一个晚上,他弄了一小盏的橄榄油和没药,想偷偷溜进卡丽娜的房间,帮她处理伤口。结果,左转右转,在修道院如同迷宫一样的长廊里迷了路。一个南向,带着厅堂,摆着铠甲和兵器的大房间,看起来不像是个病人的房间,倒像是个大户人家里的主人房。大胡子忽然听见有女人的声音,他以为是卡丽娜,结果伸头一看,发现是个老头子和两个长头发,光着身子的白皮肤女孩。
老头的脸,似乎有些糜烂了。女孩虽然新鲜,但是她们的股沟也有些红肿和出血。
大胡子知道,这三人都得了麻风病。老头是重症者,两个女孩怕是被他传染了,刚出现麻风症状。他赶紧屏住了气,想偷偷逃走。
这时,他忽然听见了细高个的声音:“父亲,父亲,我有话跟您说。”
老头子把他狂乱的头发从女孩子年轻的酮体上拔下来,挥挥手,让她们先下去了。
“那个据说可以医治人的女巫找到了?”
“父亲,是的,只是她被人打伤了,所以----”韩弗莱捂着一条遮住嘴和鼻子的布巾子,没有进门,但是老者还挥手让他退得更远些。
“谁打伤了她?难道是嫉妒她的修士什么的?”
“父亲,差不多。是修士领着刚被她救治的人,打伤了她。”
“哼,这帮愚顽人。居然还嫌弃我征税高,他们都不动动他们的屁股想想,谁在保护他们不受异教徒的迫害!是我,是我!是我雷蒙德!这帮小民!”
“父亲,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没了,叫修士们别让巫女死了。我需要她来医治我!另外,如果陛下那边来传我,就说我出门了,不要叫他们知道一丁点情况。居依那个X蛋,说是倚重我,他要是真倚重我,怎么会想把你挖走!现在萨拉哈丁的军队集结着呢,目标是他居依的耶路撒冷城。我得好好享受下现在的时间,让他着急去!”
“陛下还是想跟萨拉哈丁一较高下,他说----”
“居依说,如果他那个得了麻风病的妻弟都能攻破萨拉哈丁的军队,他为什么不能?哈哈哈,不是他能,而是我能!”
“-------”
“行了,你下去吧。我还得继续享受!”
细高个退出房间,把刚才嘴上捂着的一块手帕,扔在大房间外屋角落的一个小桶子里。大胡子闻到了烈酒的气味。看来,这里传染的挺厉害,他也不能久留。等转到北边,他忽然看见了一个中年女子,虽然干巴巴,却十分轻盈。一定要说,好像一只干巴巴的喜鹊,在枝头间跳跃。
“我明天再来看你。”女人对北边小屋里的什么人温柔的说。
然后,大胡子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是阿尔斯兰的!太好了。他等女人走开后,去门口一看,真是那个小子,不过他鼻青脸肿,比卡丽娜好不到哪去。蓝灰眼睛的阿尔斯兰正躺在床上一脸郁闷。忽然,他发现大胡子的脸出现在门前。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大胡子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觉得背后一阵发冷,一个人忽然抬起脚来朝他的屁股上就是一下,他一下撞破门,摔在阿尔斯兰的门口地上。
细高个出现在门口:“我记得上次跟你和那个异教徒说过,如果再看见你们,我会杀了你们!”
“他们-----”阿尔斯兰想争辩,但是却被细高个的韩弗莱制止了。
“反正我现在忙得分不出身来,算你们几个运气好。早点消失!”
“大人,我们是把抓来的劳力----”
“-------”韩弗莱没有再回答,只是冷冷的扫了扫阿尔斯兰:“你别在惹麻烦了。下次,我叫修士们把你的屁股一起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