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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城破(上)

所罗门王的指环 蒙恬小姓张 3115 2024-07-10 13:23

  本来还在城楼上守夜、等着天明的士兵才发现,对着耶路撒冷东北角的城墙下架满了投石机,然后石头裹着焦油,好像末日火山那样开始咕嘟咕嘟的像城里喷过来。躲避不及的,不是被石头雨砸死,就是被砸塌了的物件打中,还有的被火烧着了,在城墙上绝望的呼号喊叫着。土匪带着人,急忙给士兵灭火,把还活着的人拉进安全的地方。罗伊师傅因为一天没有看见大胡子,派了阿尔斯兰满城的找他,但是不让他四处声张大胡子不见了的事情。

  其实这是废话,城里已经处在谁也顾不了谁的状态了。

  原本就没有根基的大胡子和土匪并不可能真的凭借女王的一道口谕接管城市。他们既没有钱,也没有人手。阿尔斯兰在焦黑的石头、碎片和慌乱的人群中只看见了贝利安手下也手忙脚乱的架设起自己的弩炮与回教军对射。但是在这场远距离交火中,回教军掌握着完全的优势。他们好像海浪上岸一样的披甲弓箭手队列,不停地对着城墙上还击的守军射击。不时,有一个个脑袋歪倒,或者从城墙上掉下来。

  东北的城墙开始顶不住了,贝利安的一个手下,只好仓皇跑进关押大胡子的柴房:“大人,不好了,敌人的炮火越来越猛烈了。我们不如出城迎战吧?!”

  他刚说完,又一个人跑进来,对伊博林男爵说:“大人,我们的弓弩队快顶不住了。”

  贝利安满头大汗,如果东北城墙攻破了的话,那么城外的大军就会入城,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原本该在城上坚守的武装,因为是新手,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一部分已经吓得往内城里跑,另外一部分杀红了眼,居然想在敌人的炮口下、直接大开城门,出去跟敌人“决一死战”。就在东北门的守军开城前的一哆嗦,有着实战经验的典狱长在土匪的督促下,跑来这里监军:

  “都回去,都不许出去!”

  虽然他没能挡住往内城跑的人,但是城门总算没有打开。在面前的圣斯蒂芬门到离他们最近的约沙法门外,到处都是萨拉哈丁雇佣的配备骑矛和弓箭的突厥轻骑兵。在这些突厥轻骑兵保护下,回教军的重甲弓箭手和投石机,正等着给从城里跑出来的十字军以迎头痛击。

  日出以前,东北城墙上的弓箭防守完全被回教军用远程火力瓦解了。

  萨拉哈丁王的军师塔吉丁下令,先由那些自愿跑来当打手的库尔德“炮灰”出击。

  炮灰冲到城下,他们的身后依次跟着阿拉伯城市民兵和下马步战的古拉姆精锐。库尔德人很好地用肉身挡住了城头上不时露头丢下来的石头和瓦片。他们背后的阿拉伯城市民兵扛着云梯和工程槌等兵器冲到了架设的好位置。

  东北角门城墙上的守军已经散开,毫无战斗力了,眼看回教军队就要从这里登城。正在城内布置的典狱长,身为久经沙场的老兵知道,现在很可能就是城破的瞬间。他来不及想其他的,只有去抓住一撮撮能抓住的人手,可是刚刚敕封了骑士头衔不几天的孩子们和城市议员们,如果刚才还没有逃走,现在也都回过神来,说什么都不跟典狱长拿自己的人肉去补锅。

  “不,我不要死!”

  “我要回家!”

  “见鬼去吧,我不是士兵,只是议员!”

  紧急时刻,勇士领着一群杂色骑兵,拉着他们不太中看的马,从东南侧的城门冲了出去。这些杂色骑兵原本是勇士的父亲范代尔老男爵在战争中俘虏但是由他亲自出钱赎出来的突厥人。他们因为感激老男爵,大都皈依了基督教。现在这些人为城里逃不出的家人作战,凶猛的好像丢了崽子的母熊与人狭路相逢。起先,攻城的阿拉伯城市民兵和下马步战的古拉姆精锐被他们的果敢抑制了,但是很快人数上的优劣就体现在了战果上。杂色骑兵和他们的马不断倒在阵前的尘土和血污中,即使马匹的嘶鸣,在轰隆的攻城锤的响声下,也好像是蚊子打远处飞过。

  萨拉哈丁王这边也不是一帆风顺:他的部将伊本.马利克被冲出来的杂色骑兵拖走,俘虏进了城,然后他的尸体被从城墙上的杀红眼了的人,剁成几块,扔了下来。

  这叫萨拉哈丁嗅到战场上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自己旗下,一些人开始变得报仇心切,以至于像无头苍蝇到处乱撞,还有些回教将士面对疯子一样的守军冲阵,心生胆怯。这两股情绪搅和在一起,使得他锐利的战争机器失去了合力,变得不像他原先计划的那么有效了。

  于是,他的智囊塔吉丁派出了随军的阿訇和伊玛目(回教教士),用布道鼓舞后续补充到城墙前的回教将士。

  “真主的真仆人啊,你们的眼前,是88年前,这些拜十字架的异教徒,屠杀你们家的女人和孩子的地方,他们甚至还在这里,污秽了圣地,在城墙外贴了十字架来亵渎真主!现在是你们为真主复仇的时刻!”

  开战前,塔吉丁已经精心研究了过去的战史。他甚至陪着他的主人亲身考察了这88年十字军破城的地方,不仅还留着破损,甚至为了庆祝胜利而树立了一座标志性的大十字架,嵌在墙身里,大大降低了这段城墙的坚固度。他一边安排了工兵去挖地道,破坏那里的城墙,一边他不忘叫回教士提醒士兵这过去的耀武扬威。

  血的历史自然会唤起军团对十字军占领圣地时的屠城记忆。己方本来的人数优势,在“报仇雪恨”的情绪下,就会得以进一步发挥。

  果然,回教军重新振作,发起了一股猛烈的攻击。萨拉哈丁的步兵们彻底控制了城市外围的壕沟,漫过城下最后的抵抗,涌到了城市下方。

  不过,杂色骑士也为城里赢得了时间,土匪他们重新安排了城上的布防。箭矢和投石,向雪片一样砸了下去。

  太阳看着眼前互相厮杀的同类,又瞅瞅它自己的闹钟,知道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于是毫不客气的驾起它的金车,下班了。大地上只余下越来越暗淡的红色,渐渐向暮蓝变调。

  贝利安像热锅上的蚂蚁,带着几个人,从这边跑到那边,无论他到哪里,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一双双期待的眼睛回应。甚至连饥渴的嘴唇,他也无法抚平:

  此前,土匪他们向敌人换回来的粮食,有一半,被不知道来由的火,烧掉了。负责看顾这些宝贵资源的妇女们也一脸大惑不解。典狱长的女儿米玛不敢看大家,她明明是把粮食都分开放在了防火的地窖里,外面就算打的再激烈,也不可能把地窖里的粮食点燃啊。她唯有布置人手,把能扒出来的粮食去掉灰烬,先拿去煮粥,分给饥饿的守城士兵们。

  她路过东南角门,看着勇士和他的杂色骑士在墙角趴着等死,他们受伤的战马被不知道归谁管的男人牵走。

  一个濒死的杂色骑士对着朝自己嘶鸣的马伸出手:“别宰杀它,它是我----”他还没有说完,就被牵马的男人呵斥了回去:

  “你不用再骑马了,反正你也过不了今晚了。”

  说着,跟他同伙的另外一个壮汉拔出了自己的战刀,一下从骑士脖子连着肩膀的地方捅了下去。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其他士卒士也对其余的杂色骑士拔出了刀。

  来寻找大胡子的阿尔斯兰正好看见,他大吼着冲上来,用石头拍碎了领头男人的头盔。被拍碎了脑袋的男人一下扑倒在地上,很快脸下就成了一个血洼。然后,阿尔斯兰捡起他手里的剑,拖起勇士,护卫着他向另外一边撤退。

  截杀人的男人们一时吓得六神无主,忘了去追杀。等他们回过神,眼前就只有还没有断气的杂色骑士们了。于是他们就上去又割断了一个杂色骑士的喉咙,好像在宰杀牲口。

  米玛惊的目瞪口呆,这血腥的场面吓得这个刚过20岁的女子两只脚发软。典狱长的女儿本能的去找她的父亲,想求他阻止城市里的杀戮。

  晚上月亮初上,新鲜的马肉和人肉,混着城外买了的粮食混成一大锅,分发到每个上过城墙的男丁手里。妇女和孩子只能看着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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