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将军府的七小姐
孟青露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眼看着格雷对她的讨好十分满意、还放松地沉浸其中,她微微闭上了眼,毫不在意地撕开里衣,露出大半雪白的皮肤,酥胸半露,红肿的嘴唇被咬伤了一处沾染斑斑血迹,可这样的她,看起来更加妖艳和夺目了。
这让格雷很是迫不及待,立即埋头于她香馥温暖的颈肩。
看着埋头于她肩膀的格雷,孟青露在感到恶臭的同时知道时机来了,若无其事地扶在他头颅的手微微一动,一根长长的毒针就不动声色地陷入他的后脑勺,格雷甚至没能发出一句话,庞大的身躯便颤抖了一下,他就再也不能动了。
感觉到这令人恶心的人就要滑落到地上了,孟青露一用力,娇弱不堪的手腕这样直接把格雷举了起来——
在格雷身旁喀国的士兵们这才发现不对劲,纷纷拔剑!
可这一切都太迟了。
孟青露直接把人丢下了城墙去,“彭”的一声扬起巨大的尘沙,所有的人都能看见,喀国主将格雷被一个弱女子丢了下去,孟青露是亲眼看着这恶心的人摔成一滩肉泥的形状才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等笑够了才冷声对那一群人道,“就凭你们这些草包!也配我大哥动手?让我来跟你们先玩玩吧。”说着,她拔过身边一名士兵的剑划过去。
有俩人淬不及防被她夺了性命。
孟青露握紧了刀剑,大声喊道,“大哥,我是孟青露!你给我好好听着!要好好打赢这一场仗!不要顾忌我!”
回过头来,她又一针刺倒俩命士兵,近身作战。
这下这些喀国的这些人不敢轻敌了,愤怒着把刀刺向她,孟青露提起剑就和他们纠缠在一起,刀剑的声音吸引了大周士兵们的视线,居然见到前不久还一副求饶姿势的将军的女儿居然和敌军打了起来!
她可是个娇弱的女子啊!
众人担忧她过不了多久便撑不住了,她已经十分吃力了,果然,没过多久,女子那三脚猫功夫就抵不住了。孟青露肩膀上中了一刀,背上也被砍了俩刀,刀刀深可见骨,置于她死地,这血淋淋的伤口让她一下子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妈啊,她最怕痛的了。
孟青露想,还好自己事先又服用了迷药,现在对方已经死了十几个人,她也算了不起了,要知道她是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人能做到这种地步也算不错了,她的银针和毒药马上就要用完了,此时被逼到了城墙处。
只等药性上来,她就跳下城墙。
落在他们喀国人手里死的太难看了啊,她是真不愿意,宁愿从这洛阳城上跳下来。
一直撑到最后一刻了,孟青露实在受不了了,她已经到了极限了,手已经沉得再拿不起刀,她无奈只能将最后一枚银针刺向身旁一人,眼看那人中了毒针,她也瞬间被一柄泛着冰冷寒光的剑贯穿了胸口。
“妈的还是好痛——”
孟青露嘟囔一句,咬着唇,在失去意识前一个纵身跳下了洛阳高高的城墙,此时她青丝如瀑,衣衫凌乱,却没有人敢笑话她,大家都眼睁睁看得她眉眼痛苦紧紧皱着,张开双手,那落下的姿态让她看起来如同一只轻盈的受伤的蝶,却在短短几秒后,香消玉殒。
“怜儿——”
苏墨嘶吼出声,眼角划出一滴泪。
此时不知哪来的鼓声渐起,这种类似从古老的地方传来的乐声,沉重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中。
苏墨是第一个拿起剑冲上去的,战场上,他带领众多兵马厮杀着,敌军涌了出来,很快俩军交战,所到之处,皆是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谁也没看到,城门下一个虚弱的娇小的人影显了出来,咋一看,这人影还有点像是孟青露,其实她才是真正的苏怜儿。她静静地看着地上自己惨烈的模样,再看着大哥苏墨,他一身的杀气让他如同收割人命的杀神,所到之处皆倒一片,无人敢靠近,大周的士兵们个个如同野兽一般,永远不知疲惫、不惧生死,只知冲上前厮杀,这样的架势很快就让喀国士兵惊慌。
六十万大军如同一张枯叶破败到底。
尘埃落地后,一切归于平静。
有风吹来,苏怜儿的表情从怔然茫到终于恍然大悟,懂得了什么,曾经她以为,她走到国破家亡的地步都是命,那都是没办法的,不可逆的事情不怪她,她曾经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人好而已,现在看来,都是她过去自私过去胆怯了。
这个女子和她很像,怕疼怕吃苦,这个女子和她也不像,因为她比自己更有温度,更有人情味。
她不像她一样自私。
她苏怜儿仗着爹娘宠,从来都活的骄纵任性。
她仗着有人爱她,她做事从来只为自己看考虑,却从没想过他人的感受。
她因为一面之缘萍水相逢,固执爱上了方湛生,却缠得对方生厌,最后来任性寻思轻生一次。
她锦衣玉食,不愁吃穿,珍奇无数,却没能为普普通通为三餐饭食愁苦的平凡老百姓做过一件事,没能帮助过任何人。
她不是没有能力,也不是没有时间,她有一身刺绣的本事,可曾为哥哥们、为爹娘做过一件衣服?她可真心送过他们一件礼物?她有在意过别人的想法吗?没有,都没有!
她当年在做下了一些错事之后气晕了母亲,还任性跑来了战场,在对大哥大哭大闹一场后她又出走,结果没走几步还被喀国的人抓了起来威胁哥哥,她那时也在城墙之上,她是怎么做的?一边哭一边对敌人求饶,却没有纵身掉下城墙的勇气。
最后,还是难逃一死啊。
苏怜儿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祁的身影出现在了战场,他眼看着恍然失神的苏墨没有管,只平静地走到某个人的尸体面前,脱下了衣袍,盖住了她的身躯,做完了这一切,他才转过身,语气十分平静地对苏墨道,“走吧,她已经走了。”
“走了?”苏墨无神的眼看着他,“去哪了?”
“去下一个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