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既然已经开始,自然就有推杯换盏之声,也就会有高声朗笑和侃侃而谈。
徐天成见三人对自己并无逼酒之意,身心自然放松。酒过三巡之后,他也端起酒杯回敬了陶伟泽。见陶伟泽依然像上午一样,收起老板的架子,徐天成就站起身来,用中锅传统礼节的大小之分,向陶伟泽点头致意,举杯向前。“陶总,这个……这个……小弟不才,上次之事实属原则所限,请宽恕可能冒犯之举,如果有下次,请你做得细致一些,这个……这个……这样我们才好帮你,在此我借你的酒敬你一杯,这个……这个……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徐天成的口头语让人听起来不太舒服,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陶伟泽当然知道徐天成所说的“细致”,就是乒乓球的擦边球,他也站起身来,会意地一笑:“哪里哪里,不要这样说嘛,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下面我会细致的。”
两个人又是一饮而尽。
酒过数巡,醉意已浓,香烟又变成了他们的好友。陶伟泽和郑诗珊已经在那里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彭绮彤起身提议要为徐天成献上一首歌,得到大家的赞同。
一首女生反串“向天再借五百年”弥漫在三十米平方米的房间内,憾人心腹,催人奋进。也勾起了徐天成向“钱”看的高昂斗志。
人,在某些方面表现得如同一张白纸,是因为上面还没有墨迹,所以就能够洁身自好,一旦那张白纸被写上一个笔画,洁身自好四个字就失去了用武之地。
徐天成正走在那张白纸被人写上一笔的边缘,但他却全然不知。原因就是酒。
酒是怪物,情是魔鬼。
激昂的曲调依然回响,徐天成的心随着那铿锵的曲调而飘荡,任思绪在音符上跳动,任眼光在空间里搜寻。他从未听过反串的“向天再借五百年”,原来女声模仿男声来唱这首歌儿更有韵味,更具魅力,她唱出了狂野、放肆和冲动。
徐天成身不由己的端起两杯酒,看着彭绮彤挪转身形,她那比蜜还甜的笑脸上就像镶嵌了一个魔音盒,嘴巴张开、双唇微动,那声音就行云流水般的飘了出来,卷走身边的一切,包括徐天成的身心。他慢慢走到彭绮彤的身边,红红的脸上溢着惊讶、荡着痴迷,一杯酒举到她的面前,口中念念有词。“美女加才女,大哥敬你一杯,我们共饮。”
歌声骤止,音乐犹存。
两杯“人头马”灌入两个飘飘欲仙的人的喉咙。
一阵掌声配合几声喝彩。
“徐哥,你也唱一首吧。”
“那就来一首周华健的‘朋友’。”
一首“朋友”唱得悠扬委婉,同样引来一杯酒。
彭绮彤端着两杯酒来到徐天成的身边,报以一个甜甜的微笑,把酒递给徐天成,徐天成右手举着麦克风,左手接过酒,淡淡的液体透过酒杯,随着徐天成的慢舞漾出细细的波浪,徐天成举着酒杯的左臂高高抬起,彭绮彤就势走进,身体站在他的臂下,徐天成的手臂缩了回去,却又被彭绮彤拉了回来并搭在自己肩上,徐天成感受到了女人特殊的体香,左手手臂被粘在了彭绮彤肩膀上,彭绮彤的右手搂住徐天成的腰,两人就这样一起在那里摇晃。
又是一个幅度较大的舞动,彭绮彤只觉得自己的胸部一凉,徐天成也瞬间止住歌声,停止了扭动。
一杯人头马,正在渗入彭绮彤前胸的衣服。
陶伟泽看见了刚才的一幕,他马上把别人的论调变成自己的总结。他笑眯眯的探过身来对徐天成说:“人生把酒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男人征服世界就是为了得到女人,女人征服男人就是为了得到世界。徐天成,这个世界既悲哀而又精彩,既贪婪而又放肆。人生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蓦然回首已是百年。所以我们必须尽情的展示个性的奔放,在百年过后回首之时,可以发出这样的一声长叹‘此生足矣——’”
徐天成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他没有反对陶伟泽的理论,因为人的世界观不同,别人怎样活着不干自己的事。他还在想着刚才那杯酒,还在为自己的失态而懊恼。
彭绮彤早已坐回徐天成的身边,并看到了徐天成的不安,于是她轻声安慰几句,并说明是自己的错,是酒的刺激让她想跳舞,动作幅度大了就把就碰翻了。
徐天成被彭绮彤挽回了一点面子,心生感激,觉得不能再喝了,否则将不知再出什么洋相,就对陶伟泽说:“陶总,我们今天就这样吧,这个……这个……谢谢你的‘人头马’。”下面那句“差点没有把我弄成人头马面”没有说出口。
酒席散去,后面的事还在继续……
徐天成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久违的、无梦的觉。
深秋10r星期六,早上七点他醒来了,大脑很清醒,只是有点微痛,脖子也发硬,胃里烧得难受,都是昨夜的“人头马”惹的。
他依然倒在床上,慕娴婉给他端来一杯热茶,他喝下之后感觉好多了。但是他发觉昨夜的事情竟然忘掉了一部分。他闭上眼睛努力地回忆着,酒席开始一直到他把酒洒在彭绮彤的胸口这一段影像还清晰的留在脑中,被陶伟泽送回家里上楼之前,陶伟泽给了他一个小包儿他也记得,就是中间的那段和走上楼梯以后的事情他全然忘记了。
没有出更大的洋相吧?他暗暗的问着自己。突然他兴奋起来,因为他的心绪又回到了昨天的晚宴上。橙色暧昧的灯光,洁净优雅的餐厅,流畅优美的音乐,致人忘情的水酒,女人红色的嘴唇又一一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浪漫、刺激,甚至放肆疯狂,虽然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正如人们所说,失去方知可贵,可是得不到的也同样可贵。也像人们所喻,女人是报纸,每个男人手里都有一张,却偏偏想看看别人的那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