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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杀人的不一定是凶手

  李君回到月牙湾的时候,导演正拿着摄影机来到村长办公室。导演吧摄影机里的内容展示给李君和姚远看。

  拍摄的内容是聚会当晚,摄影师偷偷拍摄jeff和杰森打架的画面。其中有一幕是刘维军上前拉开了jeff和杰森,他在拉架的时候,一只手推开了jeff,另一只手拽住了杰森的领子,而杰森情绪十分激动,他用双手用力去掰开刘维军抓住他衣领的手,无奈力气太小,还是被刘维军推了一个踉跄。

  接下来,刘维军挡住了再次冲上来的jeff,给了jeff一个巴掌。

  “大伙只记得jeff和杰森打架了,刘维军打了jeff,所以没人记得这个细节。”导演进一步解释到。

  李君看着导演焦灼的表情,又想到之前jeff提供的证词,他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激他一下。

  但是想到韶恩,那个宛若天仙的少女如今已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他抑制了自己的冲动。

  他让姚远把导演和刘维军都放了回去。

  自从来到月牙湾,李君和姚远一直都在办案、质询、走访、录口供,没有一刻停下来。而韶恩的悲剧,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他们太急于逼迫凶手露出破绽了,却忽略了在这个小小的剧组里,牵一发而动全身。也许,比凶手更按耐不住的,是那些被谎言笼罩的人。

  在村长办公室,姚远拎来两罐温热的廉价啤酒,还有一袋酒鬼花生米,两个人默默的喝了起来。

  月牙湾的夜晚太静了,即便这个小小的村庄,现在塞满了剧组的人,警局的人,可是李君和姚远还是能够听到远处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

  他们两个人很少有这么沉默的时候,这份沉默更多的是对韶恩自杀的感伤。手机不再响了,那些疯狂转发韶恩是杀人凶手的所谓“媒体”,都在若无其事的追逐新的热点了。

  温热的啤酒太难喝了,但李君还是三口两口就喝光了。他抬头看看姚远

  “你怪我吗?”

  姚远摇摇头。“有时候杀人的,不一定是凶器啊。”

  李君失落的低下头。姚远看在眼里很是心疼。姚远觉得,此刻是她说出自己想法的好时机。

  “李君,我们是不是应该把破案的关键从动机指向转向作案时间?”

  李君虽然依旧沉默,但姚远明显感觉到他听进去了。

  “表面上看,很多人都有作案动机。比如孩子之间的矛盾,刘维军对吴昊的憎恨,可这些足以支撑一个人去杀死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吗?”

  “你是说,这有可能是一场误杀?”

  “也许杰森不小心触及了谁的神经线或者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个人在非正常的状态下才杀了杰森。”

  “可是,这个剧组里,每一个人的秘密都见不得人啊!”

  “但只有一家人,他们好像没有,可他们却与每一个人的秘密都有关系。”

  “你说卷发一家?”

  姚远点点头。李君又重新找回了破案的激情,他指着导演拿来给刘维军作证的摄影机说

  “我们之前只查了导演提供的摄影内容,现在看来,还有许多摄影内容是被故意掩盖起来。”

  墙上的老式挂钟,指针指向晚上10点,李君和姚远十分有默契的把啤酒的易拉罐像比赛投篮似的丢进垃圾桶里,然后两个人分别走向了村长家和我的木屋。

  姚远叩响我家木门时,我正在打电话和剧作合作方吵架。他们对我拖延交剧本表示不满,而我正在用尽毕生的词汇来描述,自己现在的遭遇有多么的不利于创作。

  “你要是不参加节目,好好在家写剧本能遇上这种事吗?还不是想赚双份钱惹的祸?”合作方对我毫不客气,他们对我之前提供的剧本也不是很满意,这让我倍感焦灼。

  此外,离开月牙湾,回去就离婚,这就是这几天被扣押在月牙湾,我和大为日日争吵得出的共识。小鱼儿肯定是要和大为在一起的。从小,她似乎就只是爸爸的女儿,作为妈妈的我,更像一个摆设。而我的教师工作,已经基本名存实亡,当初接下这个现实题材的剧本工作,我就和学校请了长假。学校的老师都知道我写剧本赚了钱,领导对于我这次请假基本是当作辞职对待的。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本想凑个数,用两周的时间赚笔快钱,却被卷入了谋杀案,而现在韶恩的死,又将这个永远不可能拍摄完成的节目摊在了公众面前,我不但没赚到钱,还被剧本的合作方诟病既不专业又不专注,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一个无业游民了,无线的焦虑吞噬着我。我就是带着这样的情绪,黑着一张脸拉开了门。

  姚远说明了来意,她说我们一家是目前警方唯一信任的证人,希望我们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秘密、或者疑似秘密都告诉警方,协助他们破案。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大为从卧室走了出来。他很郑重的和姚远提条件,那就是今晚我们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警方,警方也需要在第二天就放我们一家三口离开月牙湾。

  姚远刚想脱口而出,这个她做不了主。但是她犹豫了,她想到自己在媒体面前独自一人做案情陈述,她想到队长和她说,破这个案子往后主要靠她了,她想到自己给李君提供了新的角度,总之,她想要做主,她想要主动争取成为一位独当一面的刑警。于是,她自作主张的答应了大为的条件。

  大为把我拉进卧室,双手扶在我的肩上,郑重其事的对我说“听着卷发,我不管你有什么顾虑。杰森被杀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吴昊给米露吃未上市的精神类药物本身就违法,而刘维军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陷害我,胁迫我上节目,这种种迹象表面,这个剧组里有太多危险的事情正在发生或者即将要发生,你我都不要紧,但是如何小鱼儿因此受到牵连怎么办?她才14岁啊,你想想韶恩吧!”

  我听进了他的话,也看见了他眼睛里的泪水,我轻声的对他说“你想让我怎么办?”

  “说实话,把你知道的所有实情全部说出来,然后明天我们三个离开这里。”

  “你相信这个警察?”韶恩的死,让我们都对这两位办案警察的能力持怀疑态度。

  “我不相信任何人,但这是我们手中唯一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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