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杰一溜烟往后山钻了去,看上去,当真是习惯了这里的日子。
封冥摇了摇头,这样的人,如果换一个环境,大概会生存不下去吧!或许,这里才是最适合他的。
直到没有人在的时候,刘仁杰才收起了自己那副痞气的笑容,他叹了口气:“又来了一个大城市里的大少爷,还得小爷我来伺候,真是麻烦。”
他背着竹篓,去后山碰运气,一路上捡了些蘑菇,倒是觉得大丰收了。
走到离后山关押犯人的地方时,他又听到了那凄厉的惨叫声,不免叹息。
也不知道被带来的女孩是什么人,竟然被冥夜长老发配到这么个鬼地方来,还要每天受刑。他是这里的守护者,却连靠近打听的资格都没有。刘仁杰不免觉得奇怪,这个女孩,是不是触及到冥夜长老的利益,才被弄成这样?
好奇心使然,他又想靠近,看看自己能否听到些秘密。谁曾想,他刚觉得声音清楚了点,就被发现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
刘仁杰满头黑线,觉得自己真不适合窃取情报,刚到就被发现了。
他嘿嘿笑着:“是这样的,二位师兄,我是来问问你们,要不要回去吃饭,封冥师兄过来了,刚到。”
这两人一听,封冥竟然来了这里,面露喜色。
“你怎么不早说!师兄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就过去见他?”
“师兄刚安顿好,我正打算来后山碰碰运气,给师兄加个餐。他看起来,好像有点疲惫。”
其中一个瘦高的人说道:“还算你懂事,那就赶紧去吧!我们先去看看师兄,打个招呼。”他说着,转身念了咒语,只见原本的山洞面前多处一道金色符咒,这是他们布下的结界,像刘仁杰这样的人,想要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探头探脑看了看,也没敢多问,在他们这些人面前,刘仁杰只有老老实实的份儿。
“行了,你赶紧去忙活你的事情,千万别饿着师兄,晚饭做丰盛一点。再有,这个山洞,你别没事过来晃悠。这里头关押的可是冥夜的重犯,要是有什么差池,就算把你挫骨扬灰也没用。”
“两位师兄,这里头关着的女孩,到底是谁啊?看起来,好像犯了很大的错误。她是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吗?”
他们俩轻哼了一声:“她呀!以前可是冥夜长老面前还算有身份的一个师姐,只因为走错了路,坏了冥夜的规矩,和一个叛徒混在一起,到现在还包庇叛徒的下落,这才被长老发配到了这里。”
“叛徒?什么叛徒?”
“一时半会跟你解释不清,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赶紧去忙活你的事情,别在这瞎凑热闹了。”
他们俩摆了摆手,确定结界不会出问题,连忙往山下赶去。刘仁杰一看,等人走远了,忍不住吐了口唾沫。
一看就知道,这是着急去拍马屁的。还嫌弃他待在这穷乡僻壤里,他们现在还不是一样待在这,肯定在冥夜也没做什么好事,还不是墙头草,连自己都不如。
刘仁杰可没想着把好东西留给他们,看见的兔子,被他三下五除二变成了香喷喷的烤兔肉,孝敬了自己的五脏庙,等他餍足以后,这才爬到树上掏了几个鸟蛋,待会回去也好和他们交差。
野生的蘑菇,抓了一条鱼,还有鸟蛋,算是对得住他们了。
离开时,他又经过了那个山洞。看着闪光的符咒,他小心翼翼碰了碰,刚碰到那符咒,刘仁杰就觉得浑身如遭电击,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他仔细看了看,这符文自己也没见过,大概是他孤陋寡闻。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厉害。
“里面的人,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啊!你还活着吗?”他喊了半天,竟然没人回应自己,刘仁杰不得不放弃,往回走。再耽搁下去,那几尊菩萨该发火了。
等他走后,那昏暗的山洞里,遍布伤口的身体略微动了动,纤细的手指如今已经布满了污泥,分不清哪些是血迹,哪些是污秽。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吃力地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更不知道,她到底熬过了多少个日夜。
她想死,可想起心中那张笑脸,她又舍不得。
眼泪悄悄从眼角滑落,她略微抽动着身体,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林汐,这辈子……我们还能见上一面吗?”她现在,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被人废去修为的她,如今就是个废人。偏偏这些人不愿把她弄死,每天换着各种方法折磨着她。各种残酷的法术用在她身上,有用法术护住她的心脉,让她留着这口气,苟延残喘着。
她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只盼着,什么时候能够死了,一了百了。
铃铛内心矛盾着,一边盼着林汐能够来救她,脱离苦海,离开这可怕的地狱,一边,她又担心,林汐如果来救她,这些人早已准备好天罗地网,等着抓住她。
她苦笑着,再没有力气动弹。只希望,自己不要成为林汐的软肋,害她落入贼人之手。
曾经深信不疑的冥夜,到现在,铃铛才看清了它的真面目。当信仰崩塌的那一刻,她真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
若非还记着林汐和她说的那些话,她早就熬不下去了。
铃铛真不知道,还有多少像她这样的人,如今还在盲目地为冥夜效力。这个道貌岸然的组织,说是降妖除魔,可每次抓到了厉鬼恶灵,都被那些长老们用极为残忍的方式处决了。
他们利用这些弟子敛财,一边收集着上古秘术,为的竟然是得到永生不灭的法门,而这样的法门,往往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世上若真有永生不灭的法子,正当修行之法,怎么可能没有流传下来?
可他们研究的,竟是如何盗取别人的修为,据为己有,包括这世间一切的灵体。要不是她亲眼看见,根本不敢相信。
说什么恶鬼邪灵最可怕,原来,最可怕的,其实是他们这些伪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