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玦在基地时刻关注着南疆的动向,却没注意到崔朗这段时间的情况。
摸出一把老旧的铜钥匙,打开面前斑驳的院门。
随着锁链的抽离,红漆剥落的大门缓缓被推开,入目的是一个一进的四合院。
小院里墙角和地面的青石砖缝隙长着快没过脚踝的青草,显然已有许久未曾住人。掩上大门,崔朗径直朝着主屋的方向走去,打开尘封已久的主屋,随着他推门的动作,带起了一阵灰尘。
跨过堂屋,进入主卧。
陈旧暗淡的家具布满了一层灰尘,房间里有一个老式梳妆台,这是他外婆留下的。
伸手在梳妆台侧面一按,一个巴掌大的暗格弹了出来,里面是一个用锦缎包裹着的小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块黑色的令牌,材质花纹和那天秦玦手里拿的一模一样。
崔朗今天回老宅是想查肖家的线索,肖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当年外公也只是透露了只言片语,并嘱咐他远离商家。
记忆中的老人是一个中医,似乎懂得很多,也教过他很多东西。他这一身古武技就是老人所教授,应该是肖家的古武传承。
老人到底是不甘心肖家传承就此断绝,才会留下肖家的功法。既然外公从灭族之祸中逃脱了,那会不会还留有什么关于肖家的东西或者线索?
在房间里摸索半天,崔朗终于在墙角的一块青砖下找到了老人留下的关于肖家的东西。
一封信,外加一本古籍一套金针。
崔朗摩挲着信封,上面阿朗亲启的字样是他在熟悉不过的笔记。
迟疑片刻,他还是拆开了信封。只见泛黄的信纸上是一行行舒朗飘逸的笔记:
阿朗,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你可能已经接触到那些人,你也开始查探当年的那些事了。不管你发现的蛛丝马迹是关于那几个家族的,还是……商家之人。
字迹到这里顿了一下,落笔处一个墨点,昭示着笔迹主人对‘商家’两个字的复杂心理。
当年的事是我们几个家族的错,贪欲迷人眼,最后被人灭族也不过是天理循环。
我们这些余孽活的够久了,不用再时刻都担惊受怕被人找到。
…………
如今我最放不下的就只有你了,阿朗,姥爷只期望你一辈子做个普通人,莫要掺和进那些事里了。
若是有一天肖家找上你,能避则避吧,他们若是想复仇,你莫参与。撕开那复仇的皮,其实和百年前的行为有何差别!
………
切记,小心戴家人,也莫要被商家人发现你的存在。
崔朗回到南苑别墅,古琴的声音从后院传来,穿过别墅,见秦玦正坐在凉亭里拨弄着古琴。
随着崔朗的靠近,她闻到了他身上有一丝陈旧,腐朽的味道。
“你去哪了?没去上课?”
“回了一趟老宅,怎么了?”崔朗一顿,随即自然的在秦玦身边坐下。
“没什么,你身上有一股老房子的腐朽味问问而已。”
秦玦注意到崔朗提起老宅时的不自然,只是挑了挑眉,却并未戳穿。
“你的鼻子倒是灵。”
“拐弯抹角的说我是狗鼻子?”秦玦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随意的拨弄着琴弦。
“我可没这样说,你那边的事忙完了?”崔朗俯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借着倒茶的动作,避开了秦玦的目光。
秦玦指尖的琴声微不可查的停顿了一下,回答道:“我倒是希望早点忙完。”
吃过晚饭,秦玦离开了别墅,崔朗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垂下眼睑,身体缓缓陷入沙发。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面容带出丝丝疲惫。
客厅里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走着,崔朗有些疲惫的点了一根烟。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哪怕之前陷入必死的险境,他握枪的手都不曾有过一丝颤抖,如今点火的手却有一丝轻颤。
一支烟抽完,崔朗起身上楼。
关上房门,从外套内袋抽出从老宅拿到的东西。一块黑色令牌,罕见的墨玉质地和秦玦手里那块极为相似,却只有那块的三分之二大小,是肖家的家主令。
一本古籍,翻开是一套针诀。
看着这些东西,崔朗心里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肖家为医药世家,本该救死扶伤,最后却因为贪欲,最终落得灭族的下场,说来何其可笑。
甩开那一丝愁绪,看着这些东西,如今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得想想给怎么处理了。
在知道两家的灭族之仇后,崔朗就觉得心里隐隐不安,如今拿到这些东西更是有一种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的感觉。
他不知道当年是为了什么几个家族要称着乱世联合围杀商家,但是几个家族这样的做法是真的让他感觉不耻,还有一丝说不清的羞愧。
世界大乱,商家忙着想办法拯救整个华夏,自己名义上的亲人却在背后为了贪欲捅刀子,最后被灭族怎么看都是活该。
如今自己这个后人还和商家人牵扯不清,如果被发现身份………
崔朗不敢想,他到不是怕死,而且以秦玦的性子,只要不触碰到她的底线就不会杀他。但是,他绝对不想余孽的身份暴露在秦玦面前。
现在他们的关系也就是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的情人,要是再搞出点事自己估计得收拾包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