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林过了府试,孙家在大溪村的地位更上了一层楼,孙家二老更是迫不及待的走亲访友,孙玉林有些看不惯孙家族人到处炫耀的样子,只觉得连秀才都不是,他们倒出去宣传自己,这样不太好,君子当谦逊有礼,哪能取得一点小小的成就就洋洋得意?只是孙家这边的人多数都是长辈,他也不好多说写什么。
只是娘却也一反常态,到处带着他去见各种亲戚,甚至连八竿子都打不着都远亲,也要去见见。
孙玉林叹气,娘可能是压抑的太久了,自己好不容易出息了点,她便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了吧,罢了罢了,娘这么高兴,就随他吧,他再努努力,把那秀才之位考到手,若是运气不错,说不定能上癝生,到时候便有了俸银,自己也算是当家了。
凉玉当然不可能忘乎所以,她索所要做的,不过是为了让孙玉林这些亲戚们眼红罢了,越是招摇,越是招恨,后面,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自然也越是踩的狠。
算算时间,京城里那个渣男的孩子应该是快要出生了,届时,闲了这么久的黑猫,总算是要有活干了,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等到孙玉林考上秀才,这戏,便可以开唱了。
凉玉这段时间可不仅仅是守着这小小的皮货店,因为皮货在这属于稀罕品,她借此和不少县里官吏的夫人们打上了交道,其中,就包括了县令夫人。
这一日,正是十五日,是凉玉与那县令夫人约好上门量尺寸的日子,要给县令夫人做一件兔毛的披风。
她拿着工具才进县衙后院,便敏锐的感觉到了这县衙暗中多了不少的武功高手,听这些人绵长规律的呼吸,倒是这人间顶尖的好手,小小的县衙何必要这么多高手?凉玉不动声色的在丫鬟的带领下继续走着,心中却不断回想着这个时候,县内是否有什么大事发生。
无奈这荷花前世只是个乡下女子,此时正在为生计发愁,哪里关心过什么其他的事情。
这么想着,凉玉已经到了,县令夫人正坐在一凉亭之内,旁边是她的闺女刘莲儿,奇怪的是,今天那凉亭里还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不知是何人。
县令夫人原本和那小女孩聊着天,听见丫鬟对她说了几句话,抬眼往凉玉这边一看,笑着挥挥手让凉玉进亭子说话。
“宝儿姐,你瞧,这是我们这有名的孙夫人,她卖的兔毛呀,是又暖和又好看,这马上天气就要凉了,我准备给莲儿也弄个披风,她身子弱禁不住风,偏偏又喜欢往外跑,宝儿姐你可喜欢兔毛,让我们孙夫人也给你做件大衣可好?”
凉玉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诧异,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这县令夫人和她说话却隐约带着讨好和畏惧,难不成这女孩子大有来头吗?
“不必了。”女孩子开了口,声若银铃,却带着些虚弱的感觉,凉玉不露痕迹的看了小女孩一眼,却是被吓了一跳!
这小女孩身上,竟是有不弱的紫气环绕!
难不成是个公主?可是公主,又怎么会到这小小的县城中来?紫气这么浓郁,又怎会一副疾病缠身的模样?凉玉心中窜出一个想法,却暂时按下,只笑道,“夫人有客招待,我便在偏房那边等着,望夫人之后差人通报一身,我再来给夫人量尺寸。”
县令夫人倒不惊奇这小女孩会拒绝,她什么好东西没有?岂会看上这小小的兔毛制品?怕是做毯子都嫌弃扎脚吧!这祖宗只是在她们县衙呆上两天,便会去她的别院,要是时间久了,她们可吃不消。
夜间,凉玉使了个离魂之术,又嘱咐黑猫看好荷花的肉身,悄悄潜进县衙打听消息,不是她不让黑猫来,而是紫气旺盛的人,对于黑猫来说,不亚于烈日对上冰块,虽然黑猫已经是修炼有成,但到底近距离接触久了,会觉得难受,只好她亲自跑一趟,更何况,她总感觉......
果然,凉玉潜进了那小女孩的屋内,一把梦馍所制的药粉挥出,屋内众人便陷入了深眠,她用灵气探查了一番,不出所料,凉玉在她的左耳垂中,发现了丝魂虫。
也不知是哪一个神鬼所做,神通如此之大。
怪不得这小公主紫气绕身却还如此体弱,凉玉捻死了那只丝魂虫,掏出一块小玉佩,低声说了几句话,那玉佩闪烁了一下,便消失不见了。
地府之中,正在办公的崔判官书桌上突然出现了一块玉佩,他拿起玉佩碾碎,玉佩里便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崔判官一听,皱眉冷哼一声,随即掏出了生死薄,细细查看起来。
凉玉看着那小女孩粉雕玉琢般的小脸,笑了一声:“算你命好,碰见我,救了你一命,不然你怕是连及笄之年都活不到了。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我是女人你许不了,倒是现在有个还不错的儿子。”
说完凉玉自己也觉得好笑了,这才过了几年,真把自己当作一个母亲了,还操心起孙玉林的婚事了,这公主是金枝玉叶,这孙玉林哪怕是状元,寒门之子,无甚门第,那也是配不上的。
不过是受鬼之托,忠鬼之事罢了。凉玉再次离开了县衙。
过了半月,凉玉制好了兔皮的大衣之后,再去县衙之时,衙内已经不见了那数位高手的气息,想必已经这公主已经是离开了骊山县。
时间飞逝,已经到了要开院试的时候了,这一次,钟秀才便只带着孙玉林一人去了省会。
而在大溪村,孙家二老却收到了一封来自于京城的信,本来他们打算找自己的大孙子给自己念念,无奈一打听,大孙子又已经启程准备去考试了。
孙家二老总觉得这信带来的是自己儿子的消息,商议之后,便去找了自己的村长兄长孙昌盛。
孙昌盛虽说只学了几年书,没那个头脑便不再念下去了,但看封书信却是没问题的,听说是京城来了信,也很是惊奇,心中不免报了一丝希翼,打开信件,先是一目十行的看完,又深吸一口气,从头细细看来。
半晌,孙家二老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这孙昌盛才缓缓开了口,“昌宁啊,这是大平的信,他没死,在京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