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来自首了。”
电话里，田威语气低沉，程羽除了震惊外，更多的反而是沉重。
理论上，犯罪人员自首，理应是一件好事情，可不知为什么程羽反而觉得这两个人的自首反而让这件案子变得扑朔迷离。
此时审讯室里田威和蒙启航将两个自首的嫌疑人分别分开了审讯，程羽站在田威的审讯室外，仔细的观察着那个绑架陈毅辉的人。
那个人带着手铐，坐姿张扬，丝毫不惧他此时正坐的是什么地方。
男人身材健硕，膀大三粗，样貌正是电子眼里拍到那个开着奥迪从小区里出来的男人。
“名字。”
田威冷眼看着他，语气低沉有力。
“蒋大为。”
“年纪。”
“32”
“在哪工作？”
坐在铁凳上的蒋大为，蹬了蹬脚，语气不屑。
“无业游民。”
“绑架陈毅辉是为了什么？”
“报复。”
“那绑架虞晨是为了什么？”
“报复。”
田威挑了挑眉峰，他冷冷看着一脸浑不在意的蒋大为。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你们报复他做什么？”
“我们绑那个孩子，就是为了恐吓他的姐姐。”
“恐吓，那你们的目的是为了报复陈毅辉还是报复虞晨的姐姐虞婉。”
“当然是为了报复陈毅辉啊。”
到这里田威就有些搞不明白了，他继续问。
“你报复陈毅辉为什么还要绑架虞晨？”
“说了是为了恐吓虞婉。”
蒋大为不屑的语气里带着极其的不耐烦，看着这样的他，田威笑了。他仔细观察着蒋大为，他的额头已经出了不少细汗，在这腊月冬寒的天气里，审讯室里又没有热气，那他又怎么会流汗。
“你很热吗？”
田威问的漫不经心，蒋大为先是一愣，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抽动着，幅度不大，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哦，有点。”
田威看了看他。
“为什么会想到自首。”
“我说，哥们，像你们这样有机关单位，生活有保障的自然不能理会到我们这些无业游民的苦，好不容易绑了个大票，居然还不等我们勒索，居然就给挂了，我艹，老子这一辈子都没干过这么倒霉的事。
没办法，这一票白干了，只好来局子里混口饭吃，起码能活下去，您说呢。”
“那你们为什么又把虞晨给放了。”
说到这里，蒋大为生出了一股火气，他带着手铐的手，一下子砸在桌上。
“妈的个逼的，还不是手底下出了个窝囊废，我想那个大的死了干不成了，还有一个小的，说不定还能捞着一笔，妈的，结果手底下有个人怕事开着陈毅辉的车就把那小子给送走了。
这没办法，人也没了车也没了，费了一番事，钱也没捞着，最后哥几个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田威表情淡淡的看着他将一大串话给说完，然后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你确定吗？你们绑架陈毅辉就只是为了钱。”
“是。”
“你知道做扰乱执法做伪证是什么罪名吗？”
蒋大为一脸懵逼的时候，田威一声怒喝。
“说，谁派使你们来自首的。”
“没，没，没有啊，我们真的是来自首的，没有人派我们来。”
听到这里蒋大为这才有些着急的的说着。
“那你们既然是为了财，那为什么不抓虞婉，反而为了恐吓她不报警抓了她的弟弟。你们既然是为了财，当时都已经冲到了虞婉的屋子，那又为什么不趁火打劫，反正也没差了，我说的是吧。”
“不，不，不，虽然我们为财，但还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报复陈毅辉啊，那男的，你们都不知道，他简直太过分了。
而且，我们也知道虞婉那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她也是被陈毅辉给骗了，就因为这一点我们才没有抓她。”
田威感觉自己要被绕晕了，但他还是抓住了重要的两点。
“陈毅辉他对你们做了什么？”
蒋大为想起这个，气的有些脸色微红。
“我和陈毅辉是一个村的，有一次我见他穿的人模狗样，还开着大几十万的车回到了村子，当时我看他威风凛凛的，所以趁空的时候，我问他是不是发达了。
他说没有，就是找到了一份好的工作，而且他的老板对他也特别好，我当时我听了我就想着，可不可以让他也把我弄到他们公司去。
当时他还答应了，我那个时候借了高利贷，那些人天天找我催债，我也没有办法，所以我对陈毅辉抱着特别大的期望。
可是我没有想到，这事过了好几天陈毅辉都没有反应，催债的人逼的我越来越紧，直到有一天，有好几个人冲到我家里。”
说到这里，蒋大为情绪有些低糜。
“那些人是高利贷的。”
蒋大为脸色纠结，但还是硬气的点着头。
“是，他们砸了我家里的东西，搬走了我家值钱的东西，这之后，我爸妈就把我赶了出来。”
“因为这样，所以你就恨上陈毅辉，并且找他的麻烦。”
“不止，12月初的时候，我上工地去干活去，碰巧遇见了陈毅辉，他当时和我们老板在一起，所以我没上手。
直到他走的时候，我才找上去，当时我因为他许诺我工作的事就跟他吵了起来，之后我气不过就打了他。
再之后，我就被老板开除了，原因是陈毅辉在我们老板面前说我品德败坏，说我是垃圾。”
蒋大为脸色通红，他至今都还记得，那老板赶他走的那表情。那时候他就觉得，陈毅辉和那老板就是一路人，看起来斯斯文文，那他妈就是君子小人。
“那后来呢？”
“后来。”
蒋大为冷哼，他又说道：“有一次我在街上乱逛的时候，我偶然发现陈毅辉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看起来还挺暧昧，后来几天我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他的老板。他和虞婉的事全村的人可都知道，我还真没想到他陈毅辉居然是这样一个不要脸的软蛋，他花女人的钱，还是个脚踏两只船的小白脸。”
田威有些不理解，他一脸的严肃就问。
“这跟你绑架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嫉妒他。”
蒋大为很不屑的甩了甩手。
“老子虽然行风不正，但也是最恶心那些欺骗人小姑娘感情的人。但我报复他跟这可没有关系，我没了工作，生活落魄三餐不继，以前我虽然没有工作但也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上，如果不是陈毅辉我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最后我没有办法，找了几个和我一样的兄弟，准备绑了他。”
“那天晚上，那你们又怎么知道陈毅辉会去虞婉那。”
“是别人告诉我们的，说只要让我们去哪个小区，就可以抓到陈毅辉。”
“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
蒋大为摇摇头。
“不知道。”
“陈毅辉的钥匙被丢在虞婉家，那你们是怎启动他的车子的？”
蒋大为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有啊，他车没锁啊，车钥匙还没拔呢。”
审讯到此结束，田威出来的时候，蒙启航那边的却还没有结束，等了大致五分钟，蒙启航才带着记录本走了出来。
“怎么样？”
程羽看着她心急的问。
蒙启航将记录本递给她。
“这是全部审讯内容了。”
程羽将记录本看完之后，心里的思绪不禁开始更加的复杂，然而心情也变得无比沉重。
“怎么了？”
钱菲菲看着她，不解的问道。
“和蒋大为说的大致一样，绑架陈毅辉只是为了报复和钱财。”
“那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