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界下来个绝色小仙君
“冥君大人,您怎么大白天的就睡上了?”
蜷缩在被子里的人钻出被窝,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
神特么的大白天,冥界的天从来都是阴沉的、半死不活的样子,也只有孟婆能区分出白天和晚上的区别。
不知不觉,她在冥界呆了上万年,曾经的花骨朵,现在却成了老黄花,不得不感叹一句岁月不饶人!
想当年,她也是天界战功赫赫的上神呢,奈何跟错了人,天帝是个负心汉,登上了帝位翻脸就不认人了,把她打发到了这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不说,还在冥界外面布上了层层阵法,就怕她杀出去讨说法似的。
呵!这就是男人!
可怜她拿了个穿越的剧本,却不是女主,悲催!
“昨天看了一段痴男怨女的情感纠葛,心意难平,辗转难眠,才睡着没多久就被你唤醒了。”天音紧了紧被子,兴致缺缺道。
孟婆听闻,看了眼满地的瓜子皮、花生壳,又看了眼桌子上的摆了一堆的空酒坛,以及被吃的干干净净的,什么都不剩的下酒菜盘子,疑问道:“心意难平倒是一点都不耽误您的胃口呢?”
天音讪笑道:“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啦,你找我何事?”
“天帝的六殿下诞生了,邀请您参加六皇子的生辰宴。”
天音叹了口气,天界的喜事就没听说过来找地神参加的,他们这位天帝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孟婆递上大红色的生日请柬,天音接过,瞄了一眼,的确出自天帝的手笔,这混蛋绝对是通过气死她来达到除掉她的目的。
唉!孩子都生了六个,早把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这个天后的梦碎了一地。
“他该祈祷冥界外面布置的阵法足够持久和坚硬,我要是能出去,一定宰了他!”天音愤愤不平道。
孟婆瑟瑟发抖,冥君所言不虚,她是能深切感受到的。他们这位女冥君,来历是个谜,杀伤力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地神的地位远不如天神尊贵,上界的神来到下界,他们哪个不是主动凑上去阿谀奉承,处处仔细招待着?但是总有些仙家是不好伺候的,提出的要求还都贼过分,比如什么起死回生了,什么借尸还魂了,这都是不合规矩的呀,大家出来做事情,必须得按规矩办不是?否则出了问题追究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神!但是话又说回来,官大一级压死人,遇到仙家刻意刁难,他们也不敢硬杠,就很被动。然而,自从他们这位女冥君下来,又出了那事,上界就再没有仙家下来造访过。
想起那事,孟婆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女冥君初入冥界,大家对她充满了好奇,她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位主事冥界的女君!
当时,大家听说是女君主事,生怕这位女君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又或者,这位女君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主,乱了冥界的规矩。当然,他们最怕的是这为女君待不了三天就吵着要回,冥界每天流转那么多人的生死,片刻也耽误不得。好在他们害怕的事并没有发生,这位女冥界不但平易近人,还特别明理,一切按规矩办,如此,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压力也小了很多。
没出那事之前,大家对这位女冥君是敬,出了那事之后,大家对女冥君多了惧。
就在女冥君主事的三百年后,东海水君亲至冥界,要求女冥君将一女童的魂魄交与他。这女童是东海水君的小儿子偷跑到人界游玩时认识的玩伴,水君的小儿子瞧女童孤苦无依,原是好心,想带女童回东海,但人在水里怎么能活?等到水君的小儿子到达龙宫的时候,握在龙爪内的女童早已溺毙。从未历经生死的水族小殿下吓坏了,数日水米不进,东海水君既心疼儿子,又觉对女童有愧,特地到冥府请女冥君网开一面,允许他带走女童的魂魄。
东海水君诉说这事的时候,她和判官都在女冥君身边,也都为女冥君捏了一把汗,生怕她心软,坏了冥界的规矩。
女童之死虽然令人惋惜同情,但生死有命,既是已定事实,怎能随意更改?况且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找上来。如果谁都来求情要人命,冥界岂不是乱成一团?
女冥君朱唇轻启,他们心想完蛋了,这是要答应东海水君的要求了吗?结果,女冥君只是非常冷淡地让判官给东海水君报了一遍女童的死期,然后便让鬼差送客,还冷冷警告东海水君道:“冥界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闯,本君念你初犯,暂且饶你一回,如若再犯,定不轻饶!”
此话一出,她和判官倒吸冷气,理虽然是这个理,但是敢这么直白且不客气地把这个理说出来的冥君就只有天音了。
东海水君的地位虽然不及九重天上的神君们地位尊贵,却比冥君要高,人家纡尊降贵跑动冥界求情,却被女冥君驳了面子,当场就暴怒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轻饶?”
东海水君当即打伤了围上去的鬼差,她和判官看对方这个架势,心里着急,想劝女冥君先服个软,但是未等他们开口,女冥君就已经和东海水君打的不可开交了。
从地府打到黄泉,那一战,女冥君斩杀了东海水君,将龙头悬挂在地府鬼门关前,并向天帝参了东海水君一本,告他擅闯冥界索要女童魂魄,并将地府黄泉搅得天翻地覆,为保冥界安定,她已将东海水君就地正法。
那道奏折的结尾是这样的,“望天帝将东海水君之乱告知各位仙家,并叮嘱各位仙家以此为戒,莫要步了东海水君的后尘。”
这哪是进谏,感觉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折子递上去之后,她和判官天天心惊胆战,生怕天帝降罪,但是女冥君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后来,没等来天帝降罪,却等来天帝褒奖,同时还有天帝钦赐的一份大礼,那就是包围冥界的重重阵法,除了勾魂的阴差能自由出入冥界,其余的人皆被困于阵法之内不得出。
天帝给的解释是为了阻止仙家们肆意妄为,干脆设置阵法,该阵法可进不可出,如若有谁擅闯,冥君可自行处置。
看上去,那阵法是为了防止仙家擅闯冥界的,但上万年了,再无仙家踏至,那阵法倒成了锁住他们自己的铜墙铁壁。
“冥君,当年东海水君之事,为何做那么绝?”孟婆问道。
绝吗?天音暗道。
东海水君赶得巧,那个时候天帝对她的杀心蠢蠢欲动,她若不拿东海水军开刀,天帝就该对她开刀了。
况且,东海水君是个什么玩意她清楚的很,明明是他觊觎女童,想行不轨之事,他倒把女童之死的责任推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所作所为着实可恶!
杀水君,斩龙头,既是为民除害,又是对天帝的震慑,那个时候不就是因为她做的够绝,天帝才不敢轻举妄动的吗?
“我哪知道东海水军那么弱,踢两脚就翻白眼了。”天音打呵呵道。
孟婆嘴角抽搐,人东海水君怎么就弱了,人好得跟着战神东征西站多年,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被天帝贬到东海做水君。如果是误杀就算了,冥君可是把东海水君的龙头挂在了鬼门关前,此举就显得很故意了。但是冥君既然不想说,她也就不好多问了。
天音将请柬撕碎,随意扔出去,红色的碎片四散飘落。
“还有什么事吗?”天音问道。
“送请柬过来的小仙君想要见您。”孟婆道。
“不见,本君日理万机,事务缠身,哪有空接待闲人,赶紧叫他走人!”天音道。
孟婆干笑,日理万机?事务缠身?现在整个冥界最闲的就是冥君了。自从设置了十阎殿和四鬼帝,冥君每天的事情就是偷看人家的家长里短外加翻旧账,但是手下的人倒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这是她最佩服冥君的地方。
“是,属下这就让他走人。”孟婆说罢,又清了清嗓音道:“只是可惜了,那小仙君生得水灵又俊俏,说是天姿绝色也为过呢,属下原想着冥君见过必然心生欢喜,还想替冥君将那位小仙君留下,现在看来是属下肤浅了。”
听到天姿绝色,天音的耳朵动了动,阅人无数的孟婆什么样的好皮囊没见过,能被她称为天姿绝色,对方的姿容就绝对不会让她失望。
“孟婆哪里是肤浅?分明是甚知本君心意,本君能有你这么善解人意的下属非常欣慰呐!”
天音拉住作势要走的孟婆,之前的不耐烦一扫而空,换上了满面春风的笑容。
孟婆心想,就知道你听到人长得好看会按捺不住,平时躲在被窝里偷看人界俊俏的小郎君时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冥君好歹也是一方之主,这些年又把冥界治理地这么仅仅有条,找个伴侣也不过分的说,若那小仙君也看上了冥君,说不定能成就一段佳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