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之瑾王盟之外。
夜已深,广阔无垠的大草原在月光之下更显孤寂与静谧。
“你怎么又回来了?”戎之瑾目光冷冽的对着面前的黑衣女子说道。
“我刚刚回到盟内就听说戎傲仓已经抓到了刺客,取得了解药,红狼很快便会醒来。”黑衣人站在一侧焦急的对戎之瑾说道。
“醒来又如何?”戎之瑾站在黑夜之中,透过月光可看到他淡定的外表之下隐藏着的巨大不安。
“王宴之上,红狼已见到了戎丹峰,若他醒来后与戎傲仓父子相认,并对戎傲仓说出隼城一事,以戎傲仓的性子,你能保证他不会彻查到底吗?”
戎之瑾极力压抑住内心的躁动,却又不禁将眉眼痛苦的拧在了一起,语气微颤道:“你确定红狼吃了解药?”
“解药定是到了戎傲仓的手上,我想他必定会为红狼吃下。”黑衣人肯定的说。
“没错,不仅隼城一事,设计戎丹峰一事,再加...这一桩桩、一件件,单是哪一条,他戎傲仓都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个本就不受宠的庶出王子。”戎之瑾在心中默默念道,同时一道酸楚涌上心头。
黑衣人见到戎之瑾陷入沉思,立即开口道:“绝不能让红狼活下来,趁他还未苏醒,动手吧。”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戎之瑾沉了沉气,说完便转身离去。
黑暗中,思芮对慕蓉楚澜悄声问道:“小姐,他能相信吗?”
“此时,未必能够全信,但是见到红狼之后,他必定确信无疑。”慕蓉楚澜信誓旦旦的回答。
思芮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慕蓉楚澜,不再多问。
回到盟内的戎之瑾立即叫过骐鹰,道:“去打探一下消息,刺客抓到了吗?”
“是。”骐鹰得令便转身离去。
“等一下。”戎之瑾思索片刻,继续说道:“我亲自去吧。”
说罢,便转身向戎傲仓王盟走去。
来到红狼所处的大帐前,只见帐外侍卫把守严苛,戎之瑾思索万分还是抬步走了过去。
“二王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侍卫见到戎之瑾,恭敬的问。
“我来看看王弟,他怎么样?”
“回二王爷,还未苏醒。”
听了侍卫的回答,戎之瑾略松了一口气,独自走了进去。
大帐内只见红狼一人,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
戎之瑾上前将食指与中指放在红狼的脖颈之上,感受到的亦是健于常人的有力脉搏,且比常人更多了一份习武之人该有的强劲。
戎之瑾双眼微眯,目光中多了一份杀意,低吟一声:“你不该醒过来。”
随即转身离开大帐。
戎之瑾王盟之内。
“王爷,怎么样?”见戎之瑾走进王盟,骐鹰立即上前问道。
“骐鹰,通知骐虎离开戎都,现在就走。”说罢,戎之瑾满面严肃地走进自己的大帐。
骐鹰对着戎之瑾的背影点头示意后,快步离去。
两个时辰之后,戎都的天已微蒙蒙的发亮。
红狼帐外。
“骐鹰,引开侍卫。”一身夜行衣的戎之瑾对身旁的骐鹰命令到。
“是。”
只见骐鹰轻轻一跃,便闪电似的从侍卫面前一闪而过。
见到可疑身影,侍卫便随着身影追了出去。
戎之瑾见四下无人,反身一跃,便偷偷溜进了红狼的大帐。
帐内依旧仅有红狼一人,纹丝不动的躺在床榻之上,面色红润,与常人无异。
戎之瑾走上前去,取出匕首,对准红狼的心脏直直的刺下。
刹那间,刀尖即将触碰到身体之时,红狼腾的将身子一躲,同时反手一握,将持着匕首的戎之瑾的手牢牢紧抓在手中。
戎之瑾见状愣了一瞬,随即转手将匕首传到另一只手上,继续刺向红狼。
二人你来我往之间,戎之瑾非但没有伤到红狼丝毫,还消耗了不少的体力,眼看着刺杀无望,戎之瑾随即抽身而退。
待戎之瑾拉起帐门之时,帐外的一幕惊的他全身一震。
此时的帐外,天色已逐渐泛白,以戎傲仓为首的近百人将大帐围的水泄不通,慕蓉楚澜与思芮站在戎傲仓身侧,所有人直盯着大帐内欲逃出的戎之瑾。
“还不束手就擒?”戎傲仓黑着脸,语气冷的仿佛能置人于万丈冰窟之内。
“你们......”戎之瑾面对着这样的场景,明白了一切,却也是无语凝噎。
“孽障,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戎傲仓暴怒道。
戎之瑾慢慢的扯下黑色面巾,异常冷静的说道:“您是我的王父,可您何尝相信过我一次?如今更是宁愿去相信只见过一次面的外人,来给我这个亲生儿子设下圈套,我还有什么能说,儿臣任王父处置。”
说完,戎之瑾扔下手中的匕首,直直的站在大帐门外。
“启禀国主,人抓到了。”人群外匆忙跑过来一名士兵模样的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带过来。”戎傲仓一脸严肃的命令着。
“是。”士兵得令迅速返回人群之外。
“什么?刺客刚刚抓到?那红狼他?”戎之瑾转身看向大帐。
正当此时,只见蓝羟蒂戴着面具,从帐门走了出来。
“没错,刺客尚未抓到,红狼也没有醒来,而且这次抓到的也不是刺客。”慕蓉楚澜盯着戎之瑾的双眼,目光中闪过一抹狡黠。
片刻后,士兵们捆绑着一名壮汉来到众人面前,戎之瑾细看之下,哪里是什么刺客,而是他的贴身侍卫—骐虎。
“这大半夜的,你鬼鬼祟祟潜逃出盟,想要去哪啊?”慕蓉楚澜得意的向骐虎问道。
走近骐虎之时,慕蓉楚澜似乎感觉此人气味异常熟悉,却一时记不起。
看到被抓到的人并非刺客,戎之瑾却也放松一分,立即跪向戎傲仓,哀求道:“王父,这次是儿臣莽撞,儿臣一时鬼迷心窍,竟起了伤害王弟之心,求王父降罪,儿臣愿意接受惩罚。”
“这次是莽撞?那上次呢?”慕蓉楚澜随即问到。
见戎傲仓黑着的脸依旧紧紧的盯着自己,戎之瑾立即辩驳道:“王父,请您相信儿臣一次,儿臣一直心念王父,断断不敢再做有伤王父之事。”
“小姐,他定是知道红狼没有醒来,无人对峙,才敢如此推脱的。”思芮低声在慕蓉楚澜耳边说。
“你真的以为除了红狼,就再没人能揭穿你的阴谋吗?”慕蓉楚澜一股子的无畏,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