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帐,黑影早已于帐外等候多时。
“主上,令牌一事,卑职查到,当年萧老相爷所制令牌仅此一块,一直随身佩戴着,直至数年前萧老相爷退隐朝廷后......”黑影欲言又止,眼神游离起来。
“说,发生什么事了?”戎傲仓见黑影犹豫不决的样子,定是有什么难以明言的。
“萧老相爷出走前,将此令牌传到了国后之手。”黑影说完沉沉的低下了头。
戎傲仓本就暗沉的脸更加铁青,目光传散出的尽是凶狠的光芒。
“从现在起,派人监视国后的一举一动,无论有何动静,立即来报。”
“是。”黑影回了句便立即转身退出了王帐。
天色已暗,借着微弱的月光,秋心已行至国后帐前。
“国后,秋心求见。”锦夕入帐禀告着。
“传。”萧秋冉冰冷着语气回了句。
眨眼间,只见秋心缓缓步入大帐,随即行了个礼:“秋心见过国后。”
“秋心,你且同本宫说说,当日大妃与王医在帐内是如何交谈的?”
“国后,大妃......大妃问王医此次入水会不会有碍日后怀上王子,王医说,大妃未有过身子,所以不会。”秋心虽极力镇定着,但神情中依旧不受控制的流露出紧张的神色。
“秋心,本宫待你可好?”
“回禀国后,国后待奴婢有恩,奴婢万死无以为报。”说罢,秋心迅速将头深深埋了下去。
“那你为何要出卖本宫?”萧秋冉忽的大声喝道。
忽然遭此一喝,秋心顿时如惊弓的小鸟,双唇交相碰撞。
“奴婢没有出卖国后,国后明察啊……”
萧秋冉看向身边的锦夕,点头示意,后锦夕快步走上前去,挥手甩了秋心一个重重的耳光。
“嘭......”随着秋心被掌掴的半个身子倾倒在地的同时,头发中隐约藏着的金凤鸾钗亦跟着一同掉在地上。
秋心忙上前去拾此钗,奈何早已被身边的锦夕抢先了一步。
“国后......”锦夕拾起此钗,便转身交到了萧秋冉的手中。
“你哪来的如此贵重的东西?”萧秋冉仔细观望着手中的金钗。
“国后,奴婢白日里见到大妃头上戴着个相似的金钗,莫非,这是大妃赠予你的?”锦夕说话间,转过头面向秋心,冷眼问道。
“秋心,大妃为何送你如此贵重的东西?”国后跟着追问道。
“国后饶命,国后饶命......”秋心不停地将头狠狠磕在地面之上。
“锦夕,带下去吧……”萧秋冉交待了一句,便缓缓闭上了双眼。
“来人......”锦夕开口喊了句。
随后进来两名侍者,在锦夕的指令下将秋心团团捆了起来,并堵住了口。
“处理的干净些……”锦夕对着已准备妥当的侍者交待道。
话音刚落,二人便抬着秋心走出了大帐。
暗淡的月光之下,一名侍者如拎着那不值钱的牲畜般,抬着秋心匆忙的走着。
转眼便行至一口井边,二人左右扫视一眼,“快......快扔下去。”
“住手!”未待二人动手,一缕暗沉的声音便响起于夜空。
“什么声音?”慌乱中,二人并未听清什么,却比听清了更可怕三分。
不多时,二人眯着眼睛瞧见了黑暗中缓缓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轮廓,愈到近时,愈显出这是一个身着黑衣紧身战袍的男子,双手各持弯刀一柄。
“你是什么人?”侍者眼看着自己的行为即将败露,惊恐着大声问道。
黑衣人并未言语,而是将手利落的伸向腰间,抬手之时,只见一枚刻着“王”字的令牌已立于他的手上。
二人见令牌顿时丢了魂般跌跪在地,口中语无伦次的念叨着:“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奴才......饶命啊......”
黑衣人也不去理会二人,而是径直走向地上被捆绑着的秋心,同时向二人冷冷地喝了句:“回去后知道怎么说吗?”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还不快滚……”
“是,奴才这就滚。”说完,二人便连滚带爬的返了回去。
“等等......”
二人还未走远,便被叫了回来。
“叫什么名字?”
二人一愣,互相对视一眼,后立即回过神来,道:“奴才名叫萨里、他叫萨奇。”
“去吧。”
黑衣人语毕,走向秋心,瞧也未瞧,便一手拎起向王帐走去。
两名侍者回到萧秋冉大帐之外。
“锦夕姑姑,事办成了。”
“好,你们下去吧。”
锦夕转身进入大帐,走近萧秋冉,得意地说了句:“国后,您可以入寝了。”
萧秋冉闻听,绷紧的五官渐渐舒缓开来。
另一边,黑衣人挟着秋心回到王帐之内。
“主上,卑职将这个人给您带来了。”
“什么人?”戎傲仓看向地上被五花大绑,并被堵着嘴的秋心,问了句。
“你自己说。”黑影望向秋心,随手拽出她口中之物,低声喝道。
抬头望见面前威严怒视自己的戎傲仓,全身颤抖着早不知该如何开口。
“主......主上,奴婢......是大妃身边的粗使丫鬟,奴婢......奴婢......”
黑影见秋心支吾半天也未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急了起来,一脚踢到了秋心的身上,道:“快点说,国后为何要杀你,当着主上的面,你若敢有一个虚字,小心扒了你的皮。”
被踢倒在地的秋心忍不住的抽泣起来,眼中的惊恐早已不比刚刚即将被投入井中所产生的恐惧少。
“奴婢说,求主上开恩。”秋心迅速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
“奴婢原是国后身边的人,国后派奴婢到大妃身边,监视着大妃的一举一动,前些日子,得知大妃有了身孕,于是国后在听闻大妃要去月湾堂祈福之际,便设计了大妃入水一事。
一则大妃若是假孕,正好凭此时机戳穿大妃假孕一事,即便是真的怀有王儿,失了王儿也不失为一个良机。
没想到,当日国后带去的王医,并没有机会靠近大妃,所以并不知大妃身子是真还是假。”
“而你欺骗了国后?”戎傲仓冷冷开口问道。
“奴婢受大妃恩惠,不愿坑害大妃,遂隐瞒真相,告诉国后,大妃是假孕,于是国后制造了妇育检查一事,希望戳穿大妃的未孕事实,国后失算后,便要杀了奴婢。”
戎傲仓的面色愈发沉暗,近看之下,周身的毛孔仿佛均散发着愤怒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