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你怎么在这里呀!你知道老师找了你多久么?”小郑老师急得满头是汗,伸手拽住正在鲨鱼馆前看得出神的于童童,今天幼儿园组织来海洋馆,临上车时才发现其中一个小朋友走丢了,这可如何了得,找了几个场馆,终于找到了这个熊孩子,小郑老师心里暗骂。
“老师,你看,那个是脚指头么?”于童童指了指暗礁下的物体。
“这里是鲨鱼馆,怎么会有脚指头呀,童童赶紧跟老师走,其他小朋友都等着急了。”小郑老师不以为意,一心只想赶紧把这个小磨人精带归队。
“老师你看,那个脚指头上还抹着指甲油呢。”童童并未就此作罢,心想那明明就是脚指头。
“是吗?那老师看看,小朋友可不能撒谎哦!”耐着性子,小郑老师朝着童童手指的位置看去......
此时,江宁正专心致志地拼着乐高,拼乐高是江宁除了破案以外唯一的爱好,他的生活很无趣,每天三点一线的活着,不是在队里,就是在调查现场,下班后直接回家,没有女朋友,也没有朋友,6岁就在孤儿院,关于孤儿院前的记忆,宛如一张白纸,18岁考入警校,成绩优异,22岁分配到L市刑侦队,8年来破获的大案要案数不胜数,年年评先进,省里要提拔他,他婉言谢绝,只想在刑侦队待着,怪人一个。
“嗡~嗡~”江宁的手机从来只开震动,他认为嘈杂的音乐声会打乱他的思维,以致于跟他工作时,同事们也只能被迫调成震动模式。
来电的是林队,刑侦队的大队长,林自成,自从江宁来了以后,L市刑侦队的破案率年年全省第一,这可给他长了大脸,所以每次江宁出现场,林队无论人力物力都是给予最大支持。
“喂,林队。”江宁的话少,声音永远都是冷冰冰,听不出情绪。
“江宁啊,现在有宗大案子,一定要你过去我心里才有底。”接到接警员电话时,林队差点口吐芬芳,现在的凶手真是越来越变态,杀人碎尸后,将尸块扔进鲨鱼池,要不是小朋友眼睛好,两根脚趾掉在暗礁底下,时间一长,海水腐化,生物蚕食,恐怕连影子都找不见。
“地址。”
江宁赶到时,鲨鱼池里的鲨鱼已经被清走,蛙人潜入水中搜寻可能残存的其他尸块,法医邹悦正在为那连着趾骨的两根脚趾做试剂反应。
“有收获么?”
不用抬头,邹悦就知道是江宁来了,他们已经是老搭档了,邹悦是个优秀的女法医,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娟秀的眉毛下是一双摄人心魄的大眼睛,在刑侦队很吃香,追求者总是络绎不绝。
“死者,女性,年龄不详,但根据脚趾上涂抹的指甲油来看,年龄不会太大,大拇指外翻,食指向下,是长期穿高跟鞋导致的变形,血液检测目前并没有什么大收获,我得回实验室做一个全面检测才能给你详细报告。”邹悦将目前的收获全部和盘说出。
“请尽快,谢谢。”江宁的话总是显得绅士又疏远。
蛙人经过几次地毯式搜索依旧一无所获,江宁却陷入了沉思,凶手在此抛尸的目的就是想让鲨鱼将尸块当做食物,鲨鱼在海水里对血腥味异常敏感,现在是七月,正是L市最热的时候,高温会加速尸块的腐败,从而降低尸块的新鲜度,可惜鲨鱼也吃腐肉,所以根本没法凭此判断死者准确的死亡时间。
“冰块脸,你来晚了。”沈洪飞有些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笔录,沈洪飞比江宁晚一年进刑侦队,是个大智若愚的家伙,性格外向开朗,刚来时,他有些瞧不上江宁,总觉得江宁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没有表情,冷傲又孤僻,跟他说话也不搭理人,在跟着江宁破了几起大案后,沈洪飞是打心底里佩服江宁,佩服他缜密的逻辑,冷静又理性的分析,永远用证据说话,可是他是沈洪飞呀,即便再佩服江宁,也不忘给江宁起个外号来揶揄他,这一叫就整整七年,江宁早就见怪不怪。
“可有发现。”
“海洋馆工作人员共计43人,目前尚无人员失踪,近期也没有离职人员,有两人请假,均是男性,其中一人是家人过世回乡奔丧,走了半个月了,另一个据说是失恋了,请了一周的假,目前休息了三天,我会重点排查这个失恋的小子,鲨鱼池上方是气口,平时如果没有表演,都用铁丝网锁着,钥匙交由副馆长保管,铁丝网网口直径10厘米,用于投食,投喂的大部分以鱼类为主,也会喂生肉,当然,如果尸块够小是可以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投喂的,这个馆里的鲨鱼多是黑鳍鲨,白鳍鲨,皱唇鲨这样的温顺鲨鱼,没有攻击性,池内没有其他残留,再次确定绝不是整个人掉入鲨鱼池,被鲨鱼攻击分食。”
“监控呢?”
“监控只有那里有一个。”沈洪飞指了指正上方的摄像头。“池里有假山,正好将池内隔成两块,这个摄像头针对的是前来参观的游客,拍到的几率很小,我已经让他们将近一个月的记录都拷贝出来,看看有没有线索。”沈洪飞的取证以及分析都很完善,这些年跟在江宁身边,沈洪飞已经悟出了自己的一套行侦模式。
“去看看。”言语间,江宁与沈洪飞已经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的气口,气口早已用封条围上,两名法医正往地上喷射鲁米诺试剂,做血迹勘察,提取DNA,并且拍照留存,可是现场本就是个喂食区域,会喂食带血生肉,这大大增加了排查的难度。
只见气口呈圆形,大概有五米来宽,用一指粗的铁丝网盖着,网口很窄,别说成年人了,连婴儿也没法掉进去,沿着气口有个两米宽的走道,平时用于投食用,若凶手用尸块投喂鲨鱼,那必然是从这里扔下去的。
江宁闭上眼靠在走道的墙上,气口传来的腥咸味跟血液的味道很像,沈洪飞早就见惯了江宁这样,也清楚此时的江宁大脑中正飞速拼凑着证据碎片,企图还原犯罪现场。
过了大约10分钟,江宁睁开眼睛,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念叨:“不是这里,不是这里。”说罢便飞快往楼下走去。
“冰块脸,什么不是这里?”沈洪飞一边追问一边也跟着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