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您好,我是家属,请问病人现在情况如何?”
张东东高悬着心拦住了正在匆匆离去的医生,却从他眼里看到了惊恐。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就是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有必要那么惊悚吗?
“病人情况很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自己去看吧。”
说完,医生匆忙地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蘑菇头少女一脸茫然。
很快,急诊室里推出了病人,转向了普通病房。
张东东跟着过去,看到安稳沉睡的张南南,心中的慌张多少平复了些许。
只是被子盖着,她看不到下面,恐怕下面早就是空荡荡的了。
看着张南南额间白了大半的头发,张东东忍不住哽咽,如果老爸醒来发现双腿没了,那得多难过。
那高老庄工地危险又黑心,年年出事故都没人管管,但老爸那一代人好多都是泥瓦匠,就只会干这个,所以个个都爱往里头钻。
虽然工资开的高,但是制度不健全,出了事他们总有理由开脱。
真是有命挣钱没命花,如果妈妈还在的话,肯定要劝老爸干点别的。
张东东靠在床边乱七八糟地想着,眼皮子不停打架,一不小心就倒头睡着了。
市医院里每天都有各种病人往里送,其中最多的就是高老庄建筑集团的残废,也因此传出了不少流言蜚语。
说市医院和高老庄串通一气,私底下肯定赚了不少黑心钱。
虽然大家心里都这样想着,但没什么用,毕竟都是普普通通老百姓,想干点啥都激不起半点水花,最终都会不了了之。
但大家都下意识避开市医院和高老庄的工地,也因此这两建筑楼周围都是空荡荡的,除了干活的工人,和看病的患者,基本上没有什么多余的商铺。
和居民区对比,这俩地方明显阴沉沉的,平常人都不爱去,去了要么是缺钱了要么是受伤了,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市医院的顶楼,天台上,风吹的高云闲的衣襟猎猎作响,他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周围,嘴里喃喃着:“还不够,吸收了这么多还是不够......”
原本早该离开人间的不归人突然回来了了,高云闲眯着眼看着那道能量体,想中途截下,却被弹了回来。
这老东西在下面还有关系?
高云闲眼里的邪气兹兹地往外冒,身后的邪气几乎实质化,形成云状的气流,全部涌上去,把漂浮的不归人包围起来。
但还没来得及贴近,再次被弹了回来。
“嘶,刚刚回到地面上才两天,没想到这么弱,力量才苏醒不到1%,不着急。”
高云闲垂涎地看着那道惊恐的能量体,勾起了胜券在握的邪笑。
他可不是这些平民会老病死,他有的是时间。
“叮叮叮——!”
“什么事?”
刚刚给张南南做完手术的医生惊慌得不得了,才出手术室就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急匆匆拨通了高老庄建筑集团老总的电话。
但是那边被占线,他连忙打给了老总的儿子,高云闲。
“小高总,这医生的活儿我实在是干不下去了,这哪是考验技术啊,简直玩的就是心跳!”
高云闲一脚踹向天台的护栏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说人话。”
“我给你讲讲当时有多害怕,我本来看着没救了,准备截肢的,还没来得及动手,刚刚清理干净的双腿又在流血了。”
“我哪敢动啊,那血流不止,我和护士光擦都擦不干净。”
“等我们好不容易擦干净了,那双腿自己咔擦咔擦动起来,拍片子的时候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双腿里的骨头都碎得不成样了,就那样咔嚓咔嚓几下,竟然自己愈合归位了......”
“我是真干不下去了,干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这事发生在我手术台上,我真是遭老罪了!”
高云闲没什么耐心听他发表感言,只是清冷道:“不干可以,先把违约金交了,提前退出可是要赔十倍违约金吧?”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还有,下次别来找我,我忙的很。”
说完,高云闲把电话挂了,漆黑的眸子盯着虚无,想着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