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水困倦的伸个懒腰，照常擦着眼睛，撒着拖鞋，进卫生间刷牙。
这是阁楼改装的出租房，不到20平米，卧室和厨房连在一起，屋子的主人似乎不喜打理，书摆的满屋都是，奇怪的图纸物件散了一地，让人无从下脚。
墙有些泛黄，爬山虎从窗户伸到桌台上，散懒的携带些阳光进来。书架上摆着一些瓶瓶罐罐，都标着古怪的图案。
张小水梳洗完毕，对着镜子嗞个牙，心满意足的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啊咧？”
门口赫然出现一个倒挂着的女人，黑色的长发披散，“滴滴答答”的滴着水。
她眼角抽了抽，“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一定是打开方式不对。
她长舒了一口气，再次打开门，这次女鬼的脸差点贴上她的头。
喂喂，这是干啥！
光天化日之下出来吓人，真是岂有此理！
她无奈的扶额，选择直接把女鬼当成空气穿过，继续收拾她的书包，准备出门。
好吧，都怪她多管闲事，非要跑到某个渔村，收了某个傻小子的“女朋友”，驱散了怨气后，准备带到荒野里放生。
结果，人家硬是阴魂不散的跟了一路，这下直接找家里来了。
她现在没空管这家伙，离开了产生地，怨气稀薄的跟白纸似的，让普通人看到都难，更别说害人了。
就是老在头顶晃来晃去的挺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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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老子的话表明……”
讲师在台上授课，学生在下边叽叽呱呱的聊天。
“你为什么叫张小水呀？”
新来的同桌罗诗语好奇的问道。
感觉好像白痴问题，张小水打个呵欠，不是很想鸟她。
“嗯，因为我五行缺水。”
罗诗雨没太听懂，又不好追问。
“上善若水，水承载着道德的思想……”讲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气氛有那么一点点尴尬。罗诗雨心想，说自己缺德可还行？
不过罗诗雨也只是笑笑，她早就发现，这个同桌似乎不怎么受欢迎。整个教室里面的同学聊天的时候，都有意无意地避着她，眼睛时不时往这边瞟。
到吃饭的的时候，张小水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心不在焉的啃着米饭团。
这时，班上一个和她关系很差的女生走了过来，径直坐在她对面，一脸讨好的和她打招呼。
“小水呀，怎么总是一个人？”
事出无因必有鬼。
张小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看了看她头顶，没有说话。
那个女生叫王林娟，不知道为啥一直看不惯她，在班上散布谣言说她会给人下降头。
前些阵子还告老师，害她的符文被没收了不少。
张小水懒得和她计较，放学后去办公室领完训，大叫一声“老师我错了！”，把她的东西赎了回来。
王林娟以为这事她做的很隐蔽，她万万没想到，张小水用一把糖，从办公室门口的小鬼那里拿到了消息。
现在，张小水看着她矫揉造作的表情，又瞅了瞅挂在她头顶的女鬼，没有说话。
女鬼是来找张小水的，好巧不巧，刚好倒挂在王林娟头顶上。
她水草似的头发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水珠一个不差的，落在王林娟的盘子里。
王林娟浑然不觉，自以为得到了张小水的关注，计划实现了一半，得意洋洋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哇……这……不知道会不会拉肚子。
“对了，小水”，王林娟以为时机已经成熟，故作关心的问道：“你是不是有新同桌了。”
众所周知，后排靠窗，王的故乡，这种风水宝地只能坐一个人。
但是前几天，罗诗雨从别的学校转了过来，没地安排，只能将就将就坐在张小水旁边。
“大家准备给罗诗雨办一个欢迎会，都会送些礼物”，王林娟故意试探着她，“你不会什么都不准备吧。”
众所周知，张小水名声不是一般的坏。
传说有人在半夜看到她，拿着水管，在厕所里疯狂砸镜子。
也有人在附近的坟地里看到她，好像拿着铲子在埋什么东西，严重怀疑是杀人藏尸。
反正什么奇怪的事都干过。
张小水思考了一下，名为“罗诗雨”的女生让她提起来点兴趣，于是直接无视王林娟，倒了饭回到教室。
礼物？
她倒是不缺。
第二天，罗诗雨照常给她打招呼，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想必是收到了不少礼物。
张小水趴在桌子上睡觉，看到她来了，困倦的打个哈欠，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罗诗雨也不恼，微笑着准备坐下，然后在自己的桌面上看到了一个丑不拉几的娃娃。
“这是……”
张小水继续打哈欠，回了一声：“送你的。”
娃娃是真的丑，两个扣子做的眼睛不对称，肚子上还画着奇奇怪怪的图画。尤其是嘴巴，用粗线缝的，看起来很吓人。
“哈哈，谢谢”，罗诗雨尴尬的笑了笑，但还是珍重的拿在手里。
这娃娃再怎么丑，也是人家一晚上亲手缝的，是一片心意。
没看到人家通宵一宿没睡，困成这样。
其实她误会了，张小水昨天只是出去浪了，给新来的女鬼做心理疏导，娃娃是之前随手缝的。
“挂在书包上，可以驱邪”，张小水颇有意味的看了她身后一眼，便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王林娟“碰巧”从旁边路过，一把夺过娃娃，大叫起来：
“大家快来看呀！这是什么？”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围过来，这里成了全班的焦点。
“啧啧啧，这么丑还好意思拿来送人？”
和王林娟走的很近的女生嘲笑道。
“我去，是张小水送的！这娃娃怎么看怎么诡异好吧。”
“该不会是咒术娃娃吧，在上面扎了针，带着会让人倒霉的那种。”
看着这个氛围，王林娟满意的低着头，俯视着张小水，一脸嫌弃的把娃娃丢到垃圾桶，装作十分惊恐。
“啊！它好像动了。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啊啊！好可怕！”其他女生附和道。
罗诗雨有些懵，被她们唬的一愣一愣的。
“喂”，前排的方怡实在忍不住了，不满道：“至于吗？人家送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她是要害人呀！”
张小水没有理任何人，而是换了个姿势，仰躺在椅靠上，枕着手臂，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啊，要不要随你”，她仰着头，淡淡瞥了王林娟一眼，又似乎在对罗诗雨说话。
“但是……出了问题，后果自负。”
罗诗雨愣住了，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连准备去捡起娃娃的方怡都停住了手。
什么意思？
合着不收还会有血光之灾不成？
你还强买强卖起来了？
说起来，前几天好像是清明节来着。张小水懒懒的趴在桌子上，想道，是那个时候惹上身的吗。
清明扫墓，注意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