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把我的鱼给吃了!”那孟章神君暴跳如雷,怒喝道:“你知不知道这鱼有多珍贵!”
迟鱼腆着脸不敢回话。
“这条鱼全天庭也仅剩三条了,我唯一的这条却被你当小鱼还妄图拿去烧烤,你说怎么办?!”
那顾渊围着这条鱼惨烈的阵亡现场,心疼不已。
迟鱼心里的小鱼早就以头抢地!为什么随随便便抓的一条鱼也这么名贵啊!我把我卖了行吗?
“你当你是仙界镇宝?”他气地把袖一甩,脸黑了一半:“你就是把你自己卖了你也赔不起!”
迟鱼这才惊觉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声,心有戚戚,可还是忍不住嘟囔:“那,那天晓得它这么宝贵啊。”
她还有些神色委屈,小手摸着肚子,不禁喃喃道:“而且我很饿了啊,这鱼放这里不就是给人捉的嘛。”
顾渊顿时另一半的脸也黑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息怒火,但听及此却又怒从中来,甚至有些手痒的想要揍人了。
他就知道,一遇上她准没什么好事!第一回见面就从天而降把人砸晕!第二回见面能把这绝宝给准备烤了!下一次见面还指不定要怎么遭罪受!
顾渊被刺激的,感觉自己头发都要根根竖立,恼怒道:“本神君有钱任性怎么着!”
迟鱼悄悄瞄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那谁拦得住你嘛?”
“你!”顾渊这下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震惊!堂堂仙界有名的毒舌男神,竟被一名无名小卒给打败了!这传出去简直叫人笑掉了大牙!
他这额头青筋突突跳着,然那闯祸精还装得好似十分乖巧无辜,半分也不敢动得。
顾渊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放弃与之争执。
他怕自己被气得减寿,得赶紧离开为上:“罢了,我才懒得与你这麻烦精计较!”
那迟鱼闻言立即点头:“好的,谢谢神君!神君真是大人有大量!”
“给我记着,以后没有本神君的指令,这宫里的一针一线你都不要乱碰乱动!”顾渊严肃道。
迟鱼闻言顿时眉欢眼笑的,立刻就拍着胸脯,十分真挚的保证自己再也不会了。
“嗯,孺子可教也。”他语气稍稍缓和了些。
我要不大量,还不知道你想闯出什么祸患来。如今人在我青龙宫,不安分点,天天见着就头大得很。
只见迟鱼却又期期艾艾的抬头,眼里饱含期待,小声询问道:“那我能不能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啊?”
顾渊倪了她一眼,沉声道:“你说。”
这才刚夸,这麻烦精又想闹什么幺蛾子,真是伤脑筋!他满是惆怅的想着,像个老父亲。
“这,这鱼既然已经不能复生,”迟鱼顾左而又言其他,支支吾吾道:“不如还是发挥一下实用好了,不知神君可有办法让这生火。”
顾渊一下子铁青了脸。
迟鱼被这神色吓得脑袋都缩起来,努力的无限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他看着这小鱼,气的不打一处来。心头才刚平息下的怒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便张口就要训斥。
忽然,一道咕噜声回响在两人之间,他沉默了。
迟鱼自觉有些尴尬。
顾渊忽而才刚想起一件事,自古成仙者可自行辟谷,除去污秽。但道行高深者可吐纳之间皆为气,而道行太浅者只能服丹。
这小仙才堪堪化形,身边又似乎无长辈教导,自然是什么也不知。
迟鱼怂的像只鹌鹑(ān chún)一样,心中忐忑不安。
这神君大人也太阴晴不定了,好难伺候啊,今天是注定吃不上一顿饭了么!她心里的小鱼儿咬着尾巴,哀嚎这成仙也太难了叭!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顾渊冷哼一声。
转瞬间,迟鱼就见那堆枯枝上兀自燃起了火,熊熊火焰把那柴火烧的噼里啪啦响的。
她霎时开心得忘乎所以,把神君也给丢在原地,急匆匆雀跃的跑去烤鱼吃了。
顾渊眼神极好的,看见了那糟糕的不行的烤鱼现场:枝杈上的鱼鳞没剃,里边的五脏六腑也没清理,干坐着不懂得翻面,什么调味料也无。
还想吃烤鱼呢!想吃着美味啊?这味道烤出来肯定干巴的,不把你苦惨了才怪!
他瞅着那蠢仙,心里又平衡了。这闯祸精就是该多吃点苦头才知道什么不能乱吃。
顾渊登时幸灾乐祸,满是笑意的等着。
迟鱼守着火堆,慢慢的看着,也忘了身旁的神君,满心眼的都是眼前这可谓顶级珍馐的大餐了!
那鱼开始变得焦黄,看着十分美味。
她满心欢喜地一口咬了下去:“呸呸呸!怎么这么难吃啊!”这味道是真的令人发指的上头!
她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本想这鱼这么珍贵,结果是却中看不中用,不仅让人食不下咽,还有一股怪味在嘴里四处逃窜!
迟鱼感觉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了。
那在旁等待已久的顾渊见此情形,毫不留情地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让你乱吃!”
无情地嘲笑声不绝于耳,让迟鱼恼火不已。
她登时跺脚恼怒出声道:“给你烤,你也一样烤不出什么好吃的!明明就是它难吃!”
顾渊无情地揭开她的指责,笑道:“这鱼本身就是极为难得鲜美修补之物,没想到在你手里暴殄天物了。”
迟鱼愤愤地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气鼓鼓的。
顾渊盯着她心里哈哈笑着,这蠢仙,看着就像只气坏了的河豚,瞧着还怪可爱的。
他面上却假装得十分正经:“只不过它这鱼内里有一苦胆需要特殊处理的手法,你又不懂烹饪,自然是只会越做越难吃。”
迟鱼当即就明白了,这神君大人一直站在旁边,原来就是想来看她笑话的!亏得她居然以为是神君嘴馋想抢她吃的呢!
“说大家肯定都会说啊,”迟鱼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哼,反正我不行,换你肯定也做不好的。”
顾渊看她的笑话如今心情好得很,见这蠢鱼无礼也懒得与她计较,谅其一回。
不过他现下甚至来了点兴致,也挽起裤腿袖子,准备下河给她露上一手。
“你可瞧好了,”顾渊蹚进河流,回头朝她高声说道:“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
迟鱼在旁盯着,满脸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