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冉令都在找伏城,不然就是在找伏城的路上。伏城本来说是帮助冉令的。但冉令又不信。本来冉令说要自己找,谁成想七月门易进难出。其实冉令知道都是伏城一句话的事。她总觉得伏城像是敷衍自己。每天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是在找伏城,就是在找伏城的路上。
伏城自己也干脆闭门不出,把冉令关在门外。
“我就不信你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冉令守着伏城书房的门。可伏城真就在地下七层待了一天一夜。
不对,这小子不会是遁地走了吧。或许是有密道?或者说是有后门?冉令把伏城的书房转了个圈,再转过来的时候,发现书房的门已经开了。伏城趁自己转圈的时候跑了。
冉令气急败坏,便往上面冲。谁成想,这无论是楼道还是机械升降机都是人满为患。冉令就奇了怪了,这整个七月门的人,是不是为了让自己家主子出逃,全都堵着自己。
不过冉令还算是眼尖,在茫茫人海抓住了乔装打扮成“群演”的源卿。
“哎呦呦!”源卿被冉令揪着耳朵,从楼梯上揪了下来。
说来源卿也算是倒霉,本来他是能跟着伏城一起走的。结果好巧不巧,伏城逃的匆忙,忘记带七月门的令牌。没办法,源卿只好做了机械升降机下来。本来取令牌的时候还没事。原计划是坐机械升降机上去的。结果也不知道哪个“好心人”把升降机拉了上去。害得源卿只好爬楼。本来穿的衣服就是七月门统一的行装,谁曾想冉令这女的不知道是什么变的,就在七月门住了几天,便能从背影识别出自己。还好不是伏城大人。这俩真是冤家,不会真像传说的一样化成灰都能认得吧。不过源卿还算机灵,被抓的一刻把手中的令牌给了身边的共事兄弟。看着兄弟带着令牌走远了,源卿才算放了心。
“呀,是蝉羽大人啊。这几日不见,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少拿恭维的话忽悠我。说这么着急去哪啊?”
“什么去哪儿啊。小的我这不是送公文嘛。”
“看你手里啥也没有,就是送到了呗?”
“是是是。”
“源卿你家大人去哪里了?”
源卿就知道冉令会问。现在的源卿只要一听到问自家大人的话,就是摇头三连。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不明白。”
“不知道是不是。”冉令一把抓过源卿。一个一米七多的男孩子就这样被一个一米六几的冉令拖进了伏城的书房。
并不是源卿走不了,而是源卿觉得,既然自己的任务完成了,给伏城送到了令牌。剩下是时间陪冉令也未尝不可。况且冉令在他们七月门也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毕竟……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冉令和自己家大人平级,自己要是反抗,恐怕以后的日子会非常不好过。谁知道要和六月门合作多长时间呢?
当然要说这七月门里,真没人敢帮源卿的吗?倒也不是,本来都是一个门里共事的兄弟。不过看情况,如果冉令把源卿和她自己关起来的话。这个世界可能会清净不少。于是源卿的众同仁向着源卿报以心疼的目光,也有甚者摆出了加油的动作,示意源卿尽量拖住冉令。辛苦他一人,造福七月门。
于是在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源卿被迫成为“中奖的幸运儿”。冉令关门前示意眠春在外面守门,然后背对着将门关上:“好了,现在房间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你说吧。”
“大人这是我们七月门的事情,您这么横行参与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大不了你到总部去告我,也未尝不可。前提是你能走出这间屋子。”
源卿后悔了,这次是真的后悔了。刚才的自己怎么会那么好心,会有相陪冉令的想法。真是太年轻了。
“这……也不是不能说。不过我要是说了,你看我家凉月大人肯定知道是我说的。那我以后这还怎么在七月门里混啊。”源卿摊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不正好,来我们六月门,我们六月门欢迎你。”
源卿心道,你要是让我去你们六月门还不如一剑捅死我算了,我是有多想不开?嘴上却道:“只是我怕我们家大人不让啊,这恐怕有些不太妥当。”
“所以不妥当你就不说?”冉令一把拽住了源卿的衣领。
“说说说!”
冉令这才放了源卿,源卿整理下被揪皱的衣衫道:“你一个姑娘家的长得亭亭玉立的样子,怎么一出手这么暴力?”
“少废话,说不说?”冉令做出要打人的架势。
“说!”源卿情不愿地说道:“我们家大人去八月门找月见大人去了。”
“十二月门,门门相隔。各门之主老死不相往来,他凉月伏城怎么这么不守规矩呢!”
“说得好像,蝉羽大人您守一样似的……”源卿说完赶紧捂嘴。
“还不是因为都在茶馆里听戏,你们凉月大人不守规矩,偏要多管闲事!”
“说!你们家大人怎会知道八月门的位置?”
“这……我们家……”源卿看着冉令凶神恶煞的样子,悄声说道:“*&ambr /;^$#@%&ambr /;”
“啥?你大点声!”
源卿咽了口口水压压惊道:“因为我们七月门是开钱庄的。”
“我我我我……”那一瞬间冉令反应过来了,原来是金钱的力量。但是想到,凉月伏城是为了自己去找的月见,自己倒是没那么生气了。其实冉令误会了,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冉令的事,另一部分是八月门的主场是赌场,这次是叫钱庄的伏老板帮他们洗钱的。
伏城的轿子到了一间大院的侧门,有小厮带着,换了个轿子。穿过人声混杂的前院,来到了后院。轿子放下来,伏城持箫而出。有一位看似管家的人物已等候多时,躬身抱拳道:“小人在此等候大人多时,请随小人这边请。”
伏城不语。跟着前门的人穿过回廊走出了后门,穿过一条空无一人的小巷又来到一栋宅子。那人侧身敲门,门上开了个孔,里面的人看了眼外面的后,才把侧门的门栓打开,放二人进来。管家模样那人道:“有劳大人了,小人先行告退。”伏城点头。那人便原路返回了。
开门的那人认出了伏城道:“大人这边请。”原来这前面的宅子和后面的宅子有两个管家负责管理。之前伏城来过几次,不过月见这家伙狡猾得很,不过多久他就会换新人入岗。这样来来回回,伏城没有一个人混得脸熟。时间长了就有种别人暗处,自己在明处的感觉。大多数都是八月门的人认识他,他不认识八月门的。他只是还认识铺满白色石子的院里,有几棵枫树。只是无论是什么季节院里的枫树都是红色的。
进了屋,房间里比外面暖和得多。房间里的装潢都是极其讲究的。可是今晚伏城心里都是事情,没有心情来欣赏这些。
“伏老板……”里面的人身着红袍迎了出来。这人面若敷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美词气,有风仪。不自藻饰,天质自然,有龙章凤姿。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来人正是八月门之主——月见千秋。
伏城虽也是美少年,却和月见千秋相比是另一种美。伏城是那种脚踏飞檐,月下吹箫的侠义少年郎。千秋却是那种面如温玉,心有城府之人,历尽千帆却不坠青云之人。
一句伏老板,虽是有市井气息的词汇,但从千秋口中而出却刚刚好。还是那标准的笑容,不带一丝瑕疵的笑。
“千秋兄,见外了。”伏城说道。
“里面请。”月见千秋侧身示意伏城里面说话。
伏城做到了自己的老位置,一把紫檀雕花的椅子上。
月见千秋为伏城倒了一杯茶水:“请。”千秋对伏城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就像是二人初识一样。
“这次是多少?”伏城没有喝月见千秋递过来的水。
“不多,小数额。”
“信你?你每次都说是小数额。”
“就是找你换点钱给兄弟们吃酒的。”说罢月见千秋比了一个数二。
“不行。”伏城说道:“太多了,这买卖做不成。”
“那就一半。”
“这钱你准备买兵器?”
“还没想好。”月见浅笑。
“既然没想好,那就等想好再说吧。”说罢伏城起身要走。他不是不想做这个买卖。但是他只是有求于月见,却和月见开不了口。毕竟冉令和月见无亲无故的。没有什么交情,毕竟月见也是个商人。虽然都属于活死人。但是十二月门每门的自治程度都很高。毕竟是地下组织,一切都要结合实际情况灵活些。
“我原以为伏城兄是位君子,怎今日府里藏了女人就连买卖都不做了?”
伏城背对着月见停住了脚步。想当初二人少年一同游历昆仑之虚,拜战神为师。战神死后,昆仑之虚被冰冻万年,兄弟二人的真身也被冰冻万年。十六年前,一场海啸将昆仑之虚倾覆,二人被海浪吹到异地,待冰化后,二人重生时仍是少年模样。虽有前世的记忆,却一直模糊。于是为了找到彼此,两人共入活死人。在活死人共事后见到了彼此。
伏城抬头望窗外的月:“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月见千秋,你是想和月光一样永远映照着世人吗?”
千秋不语。
伏城又道:“既然你知道。我们万年来都不曾相欠过。你若帮便帮。不帮也没关系。”
“我们活着就是为了彻查师父之死。”
“是,只是冉令的事我管定了。”
一阵风吹过院子,枫叶落如雨……
“我愿意出兵,但要把冉令放到我这里。”许久月见千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