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麓海
辛渊顺着神谕镜看到了盏欢那边的情况心头一阵郁闷,他去寻恨桃是想让她将自己推给小丫头做师傅却不想被她捷足先登。
他知晓恨桃其实是小丫头的亲生姐姐,原名盏绥。
但是在小丫头出生前恨桃不知为何毅然决然的与凤族断绝了关系去了凡间。
若是恨桃还留在凤族现在估计已经进入净沉宫做太子妃了。
可尽管她是小丫头的亲生姐姐也不该替了他的身份,小丫头的师傅本该是他的
他也是时候下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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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元十七年
茶衣已来到蜀翎山整整四年,她这四年年来学了不少本事,可都是她自己从书卷中习得师傅也只是让她自己从书中学习从未亲身示范。
美人师傅像她母妃那样,以前每次练剑或是读书累了的时候母妃总会给她煮一盏羹。
这些年来,练剑累了美人师傅也会为她烹一盏熟普洱,她以前也常常喝可师傅煮的比她以前喝的好喝数百倍。
一晃四年过去了,美人师傅每每看着她时她总会觉得比母妃还要温暖。
美人师傅待她与待旁人是不同的,前几年每到俢禊之日美人师傅都会带着她一同前去。
刚开始的一年里她刚开始修习总是比不过那群修习了几十年的弟子,他们总是笑话她天资愚钝拜到师尊门下还如此能力不济,若非辈分压着他们那群人怕是要笑话死她。
有些委屈她自己忍下了,后来她才知道那些笑话过她的人都被师傅罚去抄经书或是打扫茅厕了。
后来三年她便谎称身体抱恙一直在闭关修炼,她之所以忍下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并非她性子软弱。
她自知技不如人,若是咄咄逼人倒显得自己没认真修习正途,反而把嘴上功夫修的面面俱到。
今日又是一月一次的修禊之日。
她与师傅常年居于蜀翎山深处的蒺藜殿中今日她寅时便起了,将前几日修习的剑法温习了一遍。
卯时回到了殿中,刚喝了口凉茶便看到师傅端着她最爱的莲叶瘦肉莲子羹与梅花脆饼进来了。
“衣儿快来尝尝!先前为师见你在宴上最爱吃这两样,平日里早膳都是你做的今日为师便做与你吃,快尝尝!”
茶衣迫不及待的端起瓷碗,用琉璃勺向口中递了一小口,刚入口瞬间便被美人师傅的手艺折服了。
荷香四溢,红枣与百合将莲子的苦味掩盖的很好瘦肉糯而不腻,糅杂着淡淡的糯米香气简直令人食指大动,于是又迫不及待的吃了几口。
恨桃看着自家徒儿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可爱的紧,嘴角还沾着糯米粒,她便轻轻地为茶衣拭去嘴角的污渍。
“衣儿吃的如此高兴,看来为师做的不算难吃啊。”
茶衣忙将嘴里剩下的残羹咽下去,说:“师傅这是哪里的话?这羹简直是回味无穷,令人唇齿留香徒儿竟不知师傅的手艺如此绝妙。”
恨桃笑的眉眼弯弯,世人都说落魁派掌门是个冷心冷清的妖娆美人。
可每每对着小徒儿,便止不住心头的喜悦情不自禁的展开笑颜,这个小女孩也是她的妹妹啊。
可凡世的缘分不过几十载,到时小徒儿便要回去了,也不知她二人何时才能再见。
“衣儿喜欢为师便日日做与你吃,衣儿喜欢的为师都给衣儿做。”
“嗯!师傅最好了!”
“快吃吧,待会该下山去参加修禊之事了。”恨桃轻抚着茶衣的小脑袋。
茶衣平日里温柔又腼腆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只要那人不触及恨桃或是茶衣的家人她也不愿多言,是个性子沉静的人。
只有对着恨桃时才会展现出这幅小女儿的娇憨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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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师祖!恭迎师尊!”
众人见恨桃与茶衣入殿便齐齐行了个礼。
茶衣一袭灰蓝色外衫,素衣白裳腰间别着的笛上刻着欢颐花的图样。
十四岁的少女已稍稍张开了,个头比恨桃还要高出些许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如往常一样温柔,目不斜视的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少女所到之处微微刮起清爽的风儿留下阵阵欢颐花特殊的香气。
恨桃身着绛红色衣衫,丹凤眼微微眯着扫过行礼的众人。
她手中拿着蒺藜剑,与茶衣并排走着所到之处留下阵阵蒺藜的苦涩气味。
两位女子美得像画,一个是水墨丹青,温柔且带着属于少女的妩媚,一个如同浓墨重彩的国画,妖娆而风情万种。
恨桃入座,茶衣便在恨桃右边的席位落了座。
众人看茶衣的眼神各异,茶衣这几年一直以身体抱恙为由拒了修禊之事。
大家知晓茶衣是怕给自家师傅丢了面子,今日前来难不成是觉得自己有能力与他们抗衡了?
“茶衣师尊这些年一直身体抱恙,如今可痊愈?”
说话的人便是茶衣的父王原为茶衣寻的师傅——恨槐,恨槐看起来是一副豆蔻年华的模样,但实际已经到了花信之年她常常是一副清高的模样。
虽唤茶衣一声师尊,但无论语气还是懒散的体态都丝毫没有尊敬茶衣的意思。
“劳烦徒孙挂记茶衣一切安好。”茶衣小酌一口茶水,皱了皱眉,不知今日的茶水是谁人准备的不及师傅万一,于是将茶水放在一旁没有动过了。
恨桃看到茶衣一副轻飘飘不甚在意的模样气极了,她的师傅与师爷早已离世她本是师傅的大弟子,恨桃时常不出山整个落魁派都是为她独尊。
如今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敢称她徒孙,稍后比剑与对诗环节定要她好看。
恨桃原以为自家徒儿是个软糯糯的性子,任那些人背后地如何嚼舌根她也不羞不恼如今看来小徒儿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
祓禊仪式结束,比试也正式开始了。
首先便是文斗恨桃知晓这是茶衣最擅长的,便闲适的坐在位上看着徒儿的表演。
第一轮便是曲水流觞众人坐在河渠两旁,在上流放置酒杯,酒杯顺流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便吟诗一首,第一轮的题目是相思,五局为一轮。
恨桃坐在主座为自家小徒儿烹着熟普洱,茶衣自幼便患有胃疾熟普养胃,她便时常为茶衣烹一壶热气腾腾的熟普洱。
一盏琉璃酒器便被放置在了上游,酒杯便随着水流顺流而下了,不一会那酒杯便停滞在了恨桃左下边那个席位上,一位头戴帷帽男子跟前。
那男子身着素衣白裳,搭着一袭灰蓝长衫,无论款式、色泽都与她今日的衣着极为相似。
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她的衣衫上绣着枫渊花,可这男子衣衫上的绣着墨蓝色欢颐花的样式。
她还从未见过墨蓝色的欢颐花呢,想必这位公子是一位风雅之人。
那男子间水杯停滞在他身侧,他起身取掉了帷帽,拿起了酒杯看向坐在斜前方的茶衣,茶衣正呆愣的看着他,那男子缓缓开口道
“余光三寸,落于眉梢,两目相对,只道是欢喜,明月,日出,此后常相伴。”
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温暖极了,茶衣目光有些痴,二人四目相对顺着目光看到很久很久以前,于茶衣而言二人是初次相遇,可总觉似曾相识,不由得鼻头一酸。
二人之间的“眉目传情”完完全全的被恨桃看在了眼里,她老早就知道那男人对徒儿有一些旁的想法,她当年向辛渊借了神谕镜,想看看徒儿的过往,不想却看到了他二人在涿光山的种种,心中对辛渊有了些看法。
一直盯着他俩的不止恨桃一人,还有恨槐。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第一次间他是在她去寻师祖时,在蒺藜殿偏殿里看到的,这个男子正看着茶衣的睡颜,一脸痴迷。
可茶衣性子软糯,剑术、茶艺、音律连她的徒孙都比不过,怎配得上如此风华绝代的男子,这样的男子应寻一个能与他并肩而立的女子,而非只会躲在他身后的。
“辛渊宗主好文采。”恨桃拍手叫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