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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花魁青衣

上古巫印 墨染汐 3269 2024-07-10 13:35

  顾轻身子微怔,扭头一看,文柊正追着滑到舞台前方隔间的苏暮槐,一手吃力地扶着镶嵌在地面上的屏风,一手撑着轮椅,不予文柊的搀扶,倔强地从轮椅上站起来,身子微躬,一点点地挪动到长几旁的板椅上。

  “苏暮槐,你听我说。”顾轻撇开柳平的纠缠,镇定地走到隔间前,一脸严肃道。

  “文柊,你催一下苓姨,青衣怎么还不下来?”苏暮槐头也不抬地吩咐道,眼睛紧紧地凝视着冒着微弱烟缕的清茶,扣在几上的手指骨节分明,线条细腻的青筋贴着指骨在白皙的肌肤上越显越深。

  “苏暮槐,你信我吗?”顾轻声若罄鼓地质问。

  苏暮槐沉默不语,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仍旧无所谓地盯着几上端来的一盘盘茶果点心。

  “哎哟,这不是聚济堂的白小姐吗?”付苓一席殷红牡丹花纹长袍罗裙,手执一条素净的红色纱绢,领着一名艳若桃花的女子姗姗来迟,一见苏暮槐沉着脸喝着茶水,余光瞥了身后的女子一眼,而后细细地端详伫立不动的顾轻。

  顾轻勉强地堆了一个笑,咧嘴道,“许久不见,苓姨还是这么风姿卓卓,怪不得看这红阁的姑娘总觉得姿色平平。”

  “白小姐大驾光临才让我们红阁的姑娘们失色呢!”付苓软声奉承道,余光又瞥了一下苏暮槐,见他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对着顾轻的态度也就冷了几分,于是用手肘戳了戳愣在一边的女子,“素素,还不上前伺候苏公子?”

  “青衣呢?”苏暮槐忽而抬头问道,“这种姿色你也敢拿来糊弄本公子?”

  “青衣正在梳妆打扮,一会儿就来。”付苓见苏暮槐发怒,急忙解释道。

  “苏暮槐,你是不是吃醋了?”顾轻平静道。付苓眉头一挑,缄默不语地凝视着顾轻。从前的白疏影蕙质兰心但却胆怯懦弱,不似现在这般能傲然直视苏暮槐。聚济堂与苏家的婚事是从娘胎时就订下的娃娃亲,双方不是世交,鲜少来往,但白疏影却常常到苏暮锦的画院偷看苏暮槐。一次,她恰巧经过画院,恰恰白疏影正拿着一副墨宝,透过宣纸偷看苏暮槐,若是见过她那一脸的眷恋,怎么可能再会相信她与柳平私定终生。岁月如梭,苏暮槐许是知道白疏影的心思,却一直止步不前,两人虽有婚约,但他一直保持着距离不闻不问。

  付苓抿了抿唇,又偷偷地瞧了一眼怒气正盛的苏暮槐,忽而觉得此时的他终于有了一点生气,不似往日那般暗沉。

  “苏公子,要不改日再来?”茯苓试探道,既然苏暮槐能对白疏影生气如此,两人的婚事肯定黄不了。苏家的生意都掌控在苏暮槐的手中,她自然不能得罪他,也不能得罪未来的三少夫人。

  苏暮槐放下茶杯,转身准备训斥付苓时,一道黑影借着二楼雕栏处的金丝帘幕,急速地滑向他们的方向,顿时掌心冒气一股黑烟,直直地冲向顾轻的后背。他心下一急,不顾一切地支着长几起身,整个人扑向正在等他答复的顾轻。

  “小心!”苏暮槐厚道,霎时,黑掌一击正中他的胸膛。

  顾轻被他护在身后,只感受到掌心的力度却没有伤及要害,“苏暮槐?”

  “快来人!”付苓惊恐地大叫。

  顾轻将苏暮槐移至文柊的手中,一手伸入空灵袋中抽出商煜帮她锻造的寒铁小刀,这时,一道青色的影子掠过她的眼前,青色的长鞭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形之后狠狠地打在黑衣人身上。

  “这是?”

  “青衣姑娘?”文柊欣喜道。

  “这就是苏暮槐口中的青衣?”顾轻扭过头问文柊,语气略带不悦。原以为苏暮槐只不过来红阁寻花问柳激怒她,想不到他找的竟是这样的女子,而且文柊似乎很喜欢见到这位青衣女子。

  “青衣姑娘虽是红阁的花魁,但卖艺不卖身。公子原本想要为她赎身,但她一直不愿意,就想呆在此处。”文柊欣喜地解释道。

  “居然有这样的人?”顾轻涩涩道。

  顾轻悄悄地收起寒铁小刀,抬头瞧了正在空中打斗的两个人,眉头紧蹙,愕然地看着名唤青衣的女子掌心发出一团微弱的青光,不偏不倚地正中黑衣人的胸膛。黑衣人见状不妙,捂着胸膛翻了身便消失不见。

  “黑巫之术?”顾轻惊愕地嘀咕,腓腓从空灵袋伸出脑袋瓜,双眼顿时变成红色,紧紧地盯着纵身跃来的青衣。

  顾轻掌心一张,挡住腓腓的脑袋,小声询问,“能看出是哪里的黑巫吗?”

  腓腓摇了摇头,谨慎道,“黑巫不在明处,而且此人的身上并没有巫族之气,但青烟掌的巫术曾有黑巫之人在商丘使用过,或许商姨娘对此比较了解。”

  顾轻冷哼一声,“你觉得那个女人会那么好心告诉我吗?”

  腓腓耷拉了脑袋,点了点头。商慕与顾轻向来不合,早些年嫁入顾家与二姨娘落樱争夺主母的位置闹得顾府鸡犬不灵,后来落樱死了,顾仲秋也不知因何事一直不愿意将其扶正,即便后来顾仲秋没有再娶妾室,但顶着姨娘的名号终归没有主母的名声好听,加上外头盛传顾仲秋是因为顾轻的母亲才一直空虚正妻之位,两人的关系便更加无回旋之地。

  腓腓一直觉得外头的传言不过是祁府的人想要挑拨顾家内乱才造的谣,毕竟顾仲秋对顾轻的冷酷与无情连她这个外人都觉得心寒,又怎么会是对顾轻的娘亲用情至深的人。

  “苏暮槐,你醒一醒?”顾轻将发呆的腓腓塞进空灵袋后,担忧地扶起昏迷不醒的苏暮槐,见他的眼睛紧闭,额前冷汗连连,心口处莫名地生出一道道刀割般的疼痛。

  “苓姨,你先找顶轿子送公子回府吧!”文柊冷静地吩咐道,抬头瞧了一脸内疚心疼的顾轻,“白小姐,你不如先聚济堂,等公子醒来我再告知你。”

  “文柊,我跟你回苏府!”顾轻坚决道。

  “白小姐,公子还在生你的气,你就先避一避,不然公子见了你,身子或许会伤得更重!”文柊叹息道,苏暮槐自小身子并不硬朗,如今受了重伤,内心又有情伤,他可不想有什么闪失。

  原本喧闹的红阁因黑衣人的闯入而慌乱寂静,有点脸面的富家公子不是趁乱溜走就是躲在暗处,只有零零星星的身份显赫的子弟在黑衣人消失后慢慢上前查看情况。

  顾轻哑口无言地愣在原地,目光紧紧随着苏暮槐离开的方向移动。文柊的话不无道理,苏暮槐伤势太重,又正在气头上,若是她出现在他的眼前肯定会让他更加厌烦。可是他是因为救她才受的伤,她又怎么可以视若无睹地在一旁等呢?

  “顾轻,你要去哪里?”腓腓露出脑袋问道。

  顾轻瞧了她一眼,余光瞥见青衣正盯着她们,手一伸将她的头压回去。这时,一个锦衣华服的小男孩垂着头急匆匆地从她跟前穿过时脚下绊到一条红绸,踉跄地直扑在她的鞋尖处。

  “静書!”不远处,一名约莫十岁的少年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紧不慢地往顾轻的方向走来。

  顾轻弯下腰扶起脚踝扭伤的男孩,用袖子擦拭了他的脸颊,轻声询问,“有没有磕到哪里?”

  男孩摇了摇头,门牙紧咬,手里紧紧拽着一根白玉钗,警惕地盯着顾轻的双眼。

  “祁静書,你没有听到我在叫你吗?”祁静风把玩着一颗琉璃珠,目光阴冷地踱步上前。

  顾轻眉头蹙了蹙,斜眼瞧了付苓,低声询问,“苓姨,他们是什么人?”

  付苓横了她一眼,冷声冷气道,“他们是祁太宰的儿子,那位是张公子祁静风,你旁边这位是小儿子祁静書。”

  顾轻瞪圆了眼睛瞧着胆怯的祁静書,想不到位居司马的祁静書小时候竟是这番模样,抬头又瞧了一向趾高气昂的祁静风,嘴角一弯,从空灵袋中抽出一把小巧的扶桑弓塞到祁静書的手中,而后在他耳边小声吩咐道,“若是祁静风欺负你,你就用此弹弓收拾他。”

  祁静書看了扶桑弓两眼,狐疑地端详着顾轻的背影。

  踏出红阁,腓腓便急切地从空灵袋钻出来,纳闷地瞧着顾轻,“顾轻,你怎么把扶桑弓给祁静書?那可是你被东王公吊在扶桑树三天三夜才换得!”

  顾轻昵了她一眼,“祁静書与祁静风不合,日后自然会有用处,我们现在要赶紧去苏府,看看苏暮槐的伤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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