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一个大宗门亲传弟子的主动加入，只要不是有深仇大恨或是脑子不好，没谁会拒绝。
是以，林宛顺利地加入了这支十人小队，成了队里的第十一个成员。
算上林宛的十一人里，女子四人男子七人。
女子还有合欢宗周碧，百花门苏琇。
男子另有万剑宗师海平，云华宗白睿云，逍遥宗上官松，御兽宗卫茂之，散修公孙另。
其中樊肆修为最高，金丹初期，时煦次之，筑基巅峰——筑基巅峰并不止时煦一个，但时煦是这些人里唯一的亲传弟子，所以勉强可以和樊肆平起平坐。
现下林宛加入进来，整个队伍原先的平衡有了微妙的变化，不过还是以樊肆时煦为主。
一番介绍寒暄后，众人自行站位。
男女非常默契地形成了一条分界线，无人跨出半步。
林宛只好到女子这边来，而周碧苏琇明显熟识，靠的很近，且都离林璇挺远，正好空出一个人的空间，林宛别无他选，只好走到了中间。
不过这一切都是暗流涌动，看起来没有丝毫刻意。
“璇儿真想不到这么快就能遇到林师姐，更想不到林师姐会加入我们，毕竟林师姐从前都......”
林璇说着就要流下泪来。
这泫然欲泣的小模样......好像，也不是很好看嘛。
林宛是这样想，但是上官松偏就看着心疼，不过上官云不止一次同他讲过，女子间的事情，男子还是少插手为妙，不然那女子很有可能日后就赖上他了。
于是上官松目露心疼地看了几眼林璇，就在林璇准备哭的更美更柔弱一些的时候，上官松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往前看。
林璇本以为上官松会出言相助，哪里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出，哭声竟是顿住了。
林宛还没说什么，周碧先一步开口嘲讽：
“林师妹怎么不说了？”
怎么不哭了？
这才是周碧想问的。
不过鉴于林璇不说已经有那么一小会儿了，这潜台词都能听出来。
苏琇毫不客气地补刀：
“大概是没话说了吧。我听说林师妹的生母是林夫人的婢女，林师妹从小就是庶女，想来那几年受过的教导也是有限。林师姐觉得呢？”
杀人就算了，还猪心。
但是林宛可不会同情林璇，这人背后指不定想给她捅什么刀子呢。
“苏师妹说的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上一辈的事了，林师妹也是受害者。”
这不承认不否认，还有些欲盖弥彰的话，说的周碧苏琇光明正大地偷笑。
“林师姐何必如此挖苦我，姐姐本就看不起我，如今连林师姐也要同姐姐一样吗？何况那是姨娘的事，与我何干呢？我也是受害者啊？”
“林师妹这是什么话！你姨娘再不好，也是辛辛苦苦怀了你十个月的，听说还是难产而亡，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呢！”
不就是装白莲么？
谁不会啊！
明明白白的诋毁嫌弃生母不知感恩比所谓张口就来的挖苦看不起严重多了吧！
谁知林璇却没了下文，又哭了起来。
倒是一旁的卫茂之似是看不过眼，忍不住过来劝说：
“林师妹此举实为不妥，那毕竟是你的生母，还为了你连命都没了，你怎么好就这么摆脱关系呢？”
林璇咬住下唇，不可置信地看着卫茂之，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被如此斥责。
“卫兄这话过了，林师妹的生母生下她谁知道是为了什么？再说林师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生母，还承受了她生母带来的伤害，为什么就要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付出这些？这是什么道理？”
公孙另的思路倒是格外与众不同，不过好像，没什么毛病。
林宛想，这其实本身就很矛盾。
林璇的生母是生了她没有错，但是就动机而言，时间过去许久，且斯人已逝，难以验证，姑且不论。
怀胎十月把林璇生下来且为此送命是真的。
但是林璇从来没有感受过母女亲情也是真的，而且这位生母留给林璇的是一地鸡毛，哪哪都不顺，加之从未谋面，以林璇的生长环境条件，非要她对自己生母有多浓厚的感情，那完全就是瞎扯，就是生长顺遂，也顶多就是有点幻想，多深情多感激涕零？不存在的。
不过呢，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总不好真的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毕竟在外人看来，母亲不管多差劲都是给了自己孩子生命的，生恩无可替代，何况孝道何其重要，子女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生身父母有怨怼。
公孙另的说法，林宛其实能明白一点，但是这种想法实在是有点大逆不道的样子，至少其他几人接受不了，然后就此话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林璇那点事倒是没人理了。
一路争执到暮色降临，众人找到地方暂歇一会儿。
林宛因是新加入的，今夜暂不守夜，守夜是周碧，师海平，公孙另轮流着来。
林宛抱着林词，靠着岩石，很快入睡。
入睡后的林宛做了个梦。
断断续续的，有些地方压根连不上，牛头不对马嘴。
好像是书中林宛的经历片段。
只是，这个梦，有些短暂，林宛没多久就醒了。
有点头疼。
放下已经沉睡的林词，林宛活动着麻掉的手臂，轻轻摇晃了几下脑袋。
庄周梦蝶里面，究竟是庄周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化作了庄周？
刚才的人，究竟是现在的她，还是过去的林宛？
一时之间想不透，林宛索性不去想，起身准备去近旁的河边洗把脸冷静一下。
走到河边，刚捧起水，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再仔细去听，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了。
但是有人说话。
两个人。
一男一女。
女是林璇。
男，听声音是卫茂之。
说话的内容......没什么内容。
倒是很快就让林宛听到了交换唾液的声音。
不仅如此，还咂嘴。
没素质！
大半夜，野外，行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不说，还发出一堆令人不适的声音。
林宛趁着二人正在行事，无暇顾及别处，匆匆回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