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鬼影
安宁道长不觉得有什么需要处理的,打都打了,又没打输,还有什么好解决的。她挑出毒性强烈却年轻有天赋的毒蛇赐予弟子,就是为了在此类场合派上用场。
墨阳都没提,她急什么。
不过这个徒弟好像有点倒霉?
安宁道长收到多个和姬煊有关的信息,黑水河异动,河底形成新的秘境,事发之时正好将这弟子卷进去。
她神思一动,恍然自己收完徒便出门,竟不知晓徒弟们的现状——她应当去看看。
万生峰之外,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凌空而来,她闲庭信步,视各处阵法为无物般直接降落到山顶,步入尚未开启的大殿,如入无人之境。
老者身上掉下来个黑色的影子,转瞬融入地面之中,精准地触动地底的某处阵法,向安宁道长发出消息:速来!
安宁道长了悟,身影转瞬出现在万生殿内。
“掌门?”安宁道长不意外道,“边西矿脉之合约,我已将拓本送入无迹峰,原件在此。”
一枚精致的令牌出现在空中,白玉为底,绿色点缀在一角。令牌慢悠悠地飘向御兽宗掌门,溟河道长,梁齐岩身边。
溟河道人和安宁道人是熟人,几乎同时进入御兽宗高层,天然立场相近,因此双方关系一直不错。
溟河道长:“有劳安师妹出手。边西矿脉的位置离我御兽宗太远,我本以为能分上点羹就不错,不想师妹战力斐然,竟让我宗份额仅次于化云宗。”
她切入正题:“此番辛苦,理应有所嘉奖,师妹可愿统管我宗门内的边西出产事宜?长老们想必不会有异议。”
管理矿产是实权肥差,安宁道长无有不应的:“恭敬不如从命,谢过梁师姐。”
溟河道长有收到梁思松的汇报,但弟子间的冲突是小事,她不甚在意,没有提。眼下,还有另一件事更为要紧:
“安宁,黑水河底至海边暗流之中的秘境,已有数位长老前去探索,也已设下多重封印,但这秘境来的古怪,又在宗门境内,你还需时时注意,千万不要有差错。”
“我听闻你的弟子不慎卷入,幸而随身携带有你赐予的灵兽,引发双华蛇王的注意,及时救援。”溟河道长口风一转,“他去的很快,如此最好,算他识相。”
姬煊身上的灵蛇是和安宁道长契约,又从属于双华的蛇群,以这一人一妖的灵力修为,对灵蛇的感应很强。也因此,灵蛇对身为蛇王的双华天生亲近,主动贴贴。
这边灵蛇反常的失踪,不多时便引起二“人”的注意,安宁道长遂遣留守在宗门内部的双华前往查看。
安宁道长:“双华很乖的,师姐无须担心。”
两人就御兽宗当前的形势讨论几句,末了,溟河道长临走前叮嘱道:
“那条蛇生来妖物,其心必异,师妹万不可轻信,更不可舍不得。此外,我听闻你将安氏这一代的一支王族收入门下,他们的战阵很好用,记得去取利息。”
安宁道长温和地笑笑,在与信任之人的相处中,周身苍老诡异的气息逐渐弱些了些:“师姐,不会忘的。”
溟河道长颔首,如来时一般走了。
*
湖边,姬煊正在给凝水术续灵力。
她发现,灵兽这种东西一旦养多了,就必定会非常浪费资源。
凝水术本来只需要给提供小黄和蝴蝶饮水,以及给小绿和水榕树一处栖身之所,几天时间过去,消耗量一天大过一天,如今,甚至要承担给灵蛇一个窝重任,“续水”花费的灵力蹭蹭地往上涨,
此刻,她深刻领会到悦风轩的小院中,那几个宗门统一发放的、无限续水的水缸,是有多么好用,其中运用的阵法又是多么高级。
水洼中的水量再次变大,小黄快乐地嗷呜一声,几只灵兽全都聚集在水洼附近玩耍。
姬煊沉吟,三只灵蝶在水面附近逡巡,时而沉入水底,时而掠过空中。
所以,蝴蝶好像也是分性别的吧?雄的雌的?
“道友在想什么?”背后,一个苍老的女声问。
姬煊自然接道:“在想这三只灵蝶的性别,灵兽应该不需要阉割吧?”
女声回答:“你的灵蝶比较特殊,是雌雄同体的类型。已经契约的灵兽不需要阉割,你可以直接指令它们禁止交配,或是禁止繁衍后代。”
“原来如此。”姬煊喃喃,礼貌道,“谢谢。”
系统:“姬煊,醒醒,你是走神儿了,还是收到灵力压迫?”
姬煊:“?”
她恍然大悟,此地哪来的另外之人!
神经不自觉紧绷起来,是安宁道长吗?她有没有受到对方的控制?此时应不应该醒来?
“姬煊。”安宁道长开口唤道,注意到自己弱小的弟子的灵力略有紊乱,应是防备心很强,被吓到了。
安宁道长有些意外这个徒弟的警觉,通常来说,新修士受凡人生活经历的影响较大,有些会比较单纯天真,如此看来,她二弟子的凡俗经历估计算不上温柔。
安宁道长:“你可以不必紧张,此处是我的居所,安全受我保障。姬煊,师门是安全之地。”
姬煊转身面向安宁道长:“我确实有些紧张,让师傅见笑了。”
道长没再说什么,转而明知故问道:“此处灵兽,一共六只,均在你的契约之内?”
姬煊点头:“正是如此,还有一只飞云燕,也受我契约,只是被黑水河卷走时太过突然,不知他现在何处。”
安宁道长:“可还寻得到?”
姬煊:“弟子也不知。”
安宁道长不以为意:“此乃小事,为师替你寻便罢了。”
她给自己的灵兽管家下上一道指令,指使他帮忙寻找一只和姬煊有契约关系的、游荡在黑水尾域附近的飞云燕。
然后继续问道:“此三只灵蝶,是从何处得来?”
水团特意临走时特意提出不要提“神庙”,灵蝶的存在却无法遮掩,姬煊把契约的过程拆出来编了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