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宿舍
姬煊停下歇息数次,终于在小绿的灵力即将耗尽之际,在墙壁上看到些许变化。
洞壁逐渐变得有些许光滑,比起之前的野蛮生长,更像是经历过专门的打磨。
这使她更难借力,速度减慢,但也预示着前方或许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一步一步,水纹随着人影的动作波动。
隧道的尽头终于展现在眼前。
深蓝的隧道消失,汇入墨蓝的洞穴,黑色盖过蓝色,洞穴中两只蜡烛点燃在距离入口不远的烛台上,闪烁着灼白的灯焰。
水里面,也能有火焰?
姬煊绷紧神经,向内移动。
洞穴面积不大,但似有人住,一侧摆放有床,另一侧摆放有桌椅、书架,虽在水中,但没有遇水变形,位置也好好地固定在地面上。
甚至还有个灶台,也在水里泡着。
隧道在洞穴之前截止,但洞穴内部延续隧道的路面,器具摆放在两侧。道路穿过洞穴,变做一条开放式的甬道继续通向前方。
道路两侧,每隔一段距离便有火烛摆放在立式烛台上。两侧扩展开去,仿佛空旷无际,又仿佛有渺远的边界,汇入暗色的水界。
姬煊继续沿路向前,烛台相隔太远,只能在路过时借一把力,单靠双腿在水里行走,实在不便。
与之前的隧道不同,这条路两次仿佛能够无限延伸,诡秘的深蓝色由浅淡至浓稠,消失在视线的边界。
是河底?湖底?还是海洋?
万海峰离万生峰那么远,不会真的掉进海里了吧。
道路漫长,她真的能走到尽头吗?
姬煊沉默地前行,系统方才说了太多话,也没有新的灵感插科打诨,脑海中也安静下来。
海蛇的血脉或许真的很适合此处,随着时间的流逝,姬煊能感觉到呼吸变得简单顺畅,前进的阻力也小了许多。
虽然还是半飘着前行,但四肢活动时需要花费的力量明显减小,血液在身体中颤栗。
前方的景色也出现新的变化,道路尽头,似乎有什么建筑在水中若隐若现,青黑色的阴影在遥远的此处也能看到轮廓。
姬煊:“......”
那好像不是她的修为该去的地方。
她脚步微顿,皱着眉看向远方,暂时停在原地。
系统的声音微变:“都到这里了,还会害怕?”
姬煊:“你这话说的,都能走到这里了,才更加珍惜性命。”
可惜了,她似乎没有退路。
姬煊选择在路上暂且摆烂,飘在原地休息一会儿。假如真是又一次送死,那好像也没有必要赶时间。
系统犹犹豫豫:“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姬煊果断:“不当讲,别说了。”
系统:“......路边的蜡烛上好像有东西,在动。”
姬煊:“??!!!”
定睛看过去,好像是有什么在闪烁。
姬煊游动到最近的立式烛台前,谨慎地略微隔着一段距离观察。
蜡烛苍白的火焰旁侧,两只扑棱蛾子在绕着火焰游动,只是“飞舞”,没有“飞蛾扑火”般扑到火焰之上。
什么东西?
姬煊盯着扑棱蛾子观察,蛾子大约手掌大小,拥有一对深蓝底色的翅膀,翅膀上勾勒有神秘的蓝紫色花纹,细长的触角隐没在水中,时隐时现。
好像不是扑棱蛾子,是蝴蝶。
姬煊皱眉,这两只蛾子目前没有展示出攻击意愿,但是修为高于她,不能探测出具体水平。
还是危险。
以这架烛台为中心,姬煊前前后后探测了道路两侧十余个烛台,俱都有蝴蝶绕着烛光飞舞。
有些蝴蝶体型大一些,有成年人张开的手掌大;有些蝴蝶体型较小,只有指甲盖大;没有出现茧或者蛹。
姬煊停留在旁边的烛台之前。
这根烛台的蜡烛之上,游动着三只蝴蝶,三只均为指甲盖大小的小蝴蝶。
在灵兽之中,通常来说,体型较小,意味着年轻,也意味着,修为较低。
姬煊切换到“杨笑”的身份,所剩无几的灵力依旧足够支撑她进行简单的探测。
此三只蝴蝶,一只练气五层,两只练气三层,全部在她的修为之下。
一个大胆的想法漫上心来。
“你说。”姬煊问系统,“我把它们契约了怎么样?”
系统:“不会引起其他蝴蝶的群攻的话,还是赚的。此处信息太少,如果一直被困,食物和饮用水也最终一定会不够,契约它们之后可以从它们身上获取信息,可能带来新的转机。”
姬煊眯着眼睛:“我也这么想,总比去前面的神庙来得安全。”
她偏头看向远方朦胧的建筑,更换成拥有灵力的“杨笑”的身体之后,“神庙”,或是其他的庞大建筑,带来的压迫力更强了。
现在,姬煊在身份上有两个选择。
其一,“杨笑”虽还有一些灵力,又是练气大圆满,但本身所修功法并非御兽流派,虽然不是完全不能契约灵兽,难度却比“姜年”大上许多,且还是第一次,经验不足。
其二,“姜年”的身体更好用,但是没有灵力。
洞穴和的水中有异常,自从深潭旁边醒来之后,她就有出项没进项,一直在花费灵力,但却无法恢复任何一点。
姬煊沉吟,两个身份各有利弊。
算了,先用“姜年”试一下吧,目前的形势,每一丝灵力都很珍贵,“姜年”有法子不消耗灵力便能契约灵兽。
姬煊切换成“姜年”,重新裹上小绿脖套,将手伸到修为最低的一只蝴蝶旁边,用腰间匕首轻轻划开指尖皮肤。
一滴血液颤颤巍巍地流出来。
她迅速切换回“姬煊”的身体,观察周围是否因血液的出现而发生异动。
——水底远处,一个浅蓝色的影子一阵晃动,自地面弹跳而起,突然朝某个方向飞奔而走。
姬煊这边,好一会儿过去,眼前无事发生。
她松口气,再次换回“姜年”的身份,手伸到蝴蝶的极近之处,在掌心划开一道血口,淋漓的血液在水中漫开,裹了小蝴蝶满身,浸透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