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河山镇疫情逐渐得到控制,花神庙的香火眼见着少了,几乎要恢复到风调雨顺的夏天的水平了。要说宗教信仰,华夏的老百姓一信祖宗保佑,二信玉帝土地月老观音,三信佛,四信道,这花神之类本不入流。只是灾祸当头之时,大家听说哪里神仙施药就去拜拜。灾祸过去了,很多神仙灵丹也就忘到脑后了。这花神庙建的偏僻,又不在佛山道寺之侧。瘟疫缓解之后,除了附近的山民来,也就很少有其他信徒了。
这些变化自是看在花神娘娘的眼里。她峨眉微蹙,决定在明日的祭祀大典上放大招。
大年初一的花神祭祀排在晌午过后。毕竟当天家家早上在拜祖宗,顾不得来拜花神。过来晌午,林枫儿三人和其他十几人来到花神庙。此次,花神屈尊在殿外坐了莲花座,亲自为信徒赐福,然后广施灵丹。每人一颗。这次的仙丹比上次小而干瘪,像老鼠屎般大小,照例要求当面服下。林枫儿他们早有准备,坐在后排,拿到丹药就密封起来,然后把自己准备的药丸吃下去。其他人则真的服下药丸。随后,花神为大家跳舞祈福,这舞姿美得紧,期间面纱微起,闪现半面娇容。不少信徒为之倾倒,慷慨的捐了香火钱,并相约正月十五再来拜见花神。
“李牧,你觉得花神怎样,是不是很美?”张翼问道。
“你觉得呢?”李牧说。
“我觉得挺美的啊,可惜不是好人啊。”张翼说。
“你如何知道她不是好人,咱们还没有定论呢。万一她是好人呢?”林枫儿说。
“是好人也跟我没啥关系,本人已经心有所属了。”张翼自得的说。
“你话题转换够快的。”林枫儿说。
“我敢断定她有问题。一个好人会给信徒发老鼠屎当仙丹吗?”张翼哈哈笑着说。
“这难道真的是老鼠屎?”李牧说。
“八成是了。只是不知老鼠屎是否能入药,小枫?”张翼说。
“这倒不曾听说。咱们回去问问师父去。”林枫儿说。
李伊莲告诉他们,鼠屎确实可以入药的,但是一般的老鼠不可以,只有鼯鼠和飞鼠的粪便才可入药。今天他们受到的丹药应该是一般家鼠的粪便加蜂蜜甘草等浸泡而成。
过了几日,李伊莲他们准备收帐篷回青峰的时候,突然又来了一批病人。这些病人上吐下泻,高热不退,脉象与以前的病人类似,却又更加凶险。林枫儿认出,其中几人在正月初一的花神会上。“这花神果然有问题么?”她想。
李伊莲他们只好继续留下了治疗。因为新年期间人们串亲戚不断,感染的病人络绎不绝。渐渐的他们和河山镇的医生难以照应所有病患。青峰书院接到消息,派了年轻学子来帮助建新的帐篷和协助照顾病人。
郑玉和李晴紫也在其中。他们二人比其他人更早上路。途中遇到了几个土匪在打劫一位富贵人家小姐的马车。他们将小姐和丫鬟救了下来。这位小姐自述略通医术,愿意随他们一起来帮助救治病人。于是,四人一起到王家别院与李伊莲汇合,互相说明情况。过了一会儿,丫鬟被打发去给家里报平安,小姐自己留在别院。
到了晌午,林枫儿他们才得空休息,大家坐在一起聊近况。
“郑玉哥哥,这位妹妹是何人?”林枫儿看一位衣着华贵,面容娇俏,宛如小家碧玉的陌生姑娘坐在郑玉身边,好奇的问道。
“哦,这是我和晴紫姑娘在路上救下的张姑娘,说是来自医药世家,可以帮助我们救人,我们就带她过来了。”郑玉解释道。
“在下张婉儿,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这位姑娘道。
“张姑娘好,我叫林枫。”林枫儿说。
“你在这边可还好?”郑玉问林枫儿。
“都挺好的。书院一切可好?”林枫儿说。
“嗯,一切如常,平淡如水。”郑玉说。
“我们的生活可有趣了。我们可以说是出生入死生死之交了。”张翼得意的说。
“不知公子近来经历了什么,如此刺激?”张婉儿插话问道。
“我们。。。”张翼说了个开头,看到李牧给他使眼色就停顿不说了。
“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年轻人的一些游戏罢了。”李牧接话说。李牧心思缜密,觉得张婉儿底细不明,不能让她知道太多。如孔子所说: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晴紫姑娘可还好?”林枫儿问道。
“我也挺好的。我两位兄弟都同你来了这里,我在书院也挺无聊的。”李晴紫哈哈一笑说。张翼冲她眨眨眼睛。
“哈哈,现在大家都在这里了,以后就热闹了,不过接下来几天应该会很辛苦。”林枫儿说。
“嗯,没事,为百姓做点事情比在书院死读书要有意义的多。”李晴紫说。她一直记得佛家所言普渡众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关于生命的意义,她已经追寻了很久很久。
张婉儿插话让李牧和张翼自我介绍。二人报了姓名便不再言语。一时间有些冷场。
好在李伊莲及时出现,让他们去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