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但能吃
没过多久,花果清香热腾腾散开,又香又甜,勾得众妖直流口水。
叶倾霜拿着木勺子在锅里慢慢划圈,顺便使唤临渊:“没有碗,你去砍些竹筒来盛汤吧。”
“行。”临渊站起来:“你们谁有刀?借我砍个竹子。”
众妖懵懵的:“你不是有剑吗?”
“我只有桃木剑,砍不动。”
虎妖拿出大刀:“来,我借你。”
“谢谢。”临渊提着刀纵身离开,不多时,拖着三大根竹子回来,当场劈竹节作碗。
叶倾霜在前头盛一筒,他在后头劈一节,汤见底时,竹子也分完了。
众妖捧着竹筒喝得很是欢实,叶倾霜把把最后一筒汤拿在手里,却并不递给临渊,只笑着道:“辛苦了,木匠师傅。”
临渊粲然一笑:“不辛苦,花汤姑娘。”
她说完转身向白泽走去,临渊见着不对,赶紧叫住:“哎,阿霜……白泽都有了,你是不是还漏了谁啊?”
“谁?”
这不明知故问嘛,临渊抿唇,眼巴巴望着她:“我……”
“你不是有花癣?”
临渊讪讪笑道:“不能闻,但能吃。”
“那给你吧。”她这才将竹筒递过去。
临渊捧着花汤,青竹混着花果,热香扑鼻,格外沁人心脾。
他没凭没据的忽然生出个念头:是不是自己说有花癣,不能收花,她才谁也不送,拿来煮汤的?
虽然知道这么想有自作多情的嫌疑,但念头一旦生出便不受控制。
临渊理智的觉得不该有这种念头,可…万一呢?
夜越发深,众妖的玩心彻底上来了,闹得不亦乐乎,白泽早把维护形象这种事抛到九霄云外,跟它们一块疯玩疯闹。
叶倾霜实在受不住喧闹,独自找了个僻静的山崖吹风,临渊瞧着她走,后脚就不自觉的跟了出去。
深夜昏暗,眼前漆黑,唯一的风景在天上。
星空璀璨,晓月如霜。
叶倾霜闭眼吸取月华灵气,身后有脚步靠近,她无动于衷,只当不存在。
临渊走到她身边并肩而立,也没出声打扰,只静静望着夜空。
他本是想聊聊玉琳琅入魔的话题,过去了的事情,他不希望她默默卡在心里。
在他看来,入魔是玉琳琅的选择,她却认定了自己刺激到玉琳琅,仿佛她不说那句话,一切就会不一样。
他想解开她的心结。
可是并肩吹着山风这一刻,他又不想聊了。
难得气氛这么好,舒心一刻是一刻,何必要在开心的时候去聊不开心的事,他可不愿做扫兴人。
心结,改天吧。
她吸了一会,也睁眼看星星,忽然问他:“这应该是我们眼中最接近的风景吧?都是黑夜白星。”
她一时想到就说了,说者无心,听者却心跳乱了两拍,既乱且重。
临渊顶着大大的心跳声平静回答她:“是,一样的。”
其实夜空是深蓝黑,星星也有偏黄光和红光的,并不尽然都是白色,但他不想告诉她。
此刻没有了周围的嘈杂作掩饰,心悸感格外嚣张,让他没法漠视自己的异样。
叶倾霜听不到他心跳,但可以听到他突然改变的呼吸节奏。
像是突然加重又故意压制,小心翼翼的放轻一样,可他好端端站这儿呢。
她奇怪的侧过脸去瞥他:“你怎么了?”
临渊不敢看她,继续僵硬的维持着望天的姿势,瞎话张口就来:“烤肉吃咸了,口渴。”
喉结仿佛在印证他的话似的,频繁上下滑动,叶倾霜眉心微蹙,倏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临渊本来就不自在,如今被她盯着更不自在,压着嗓子丢下一句回去喝水就跑了。
她狐疑望着他略显慌张的背影,不对劲的感觉越发浓重。
只是重归重,她却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心,他想说自然会说,不说便罢,凡事顺其自然。
那晚以后,临渊开始有意避着她。
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生病的迹象。
一看见她,说不了几句话就浑身紧绷,这是从前都没有过的情况。
莫非玉琳琅暗地里给他下了什么毒?
他疑心之余也尽量压抑脑子里的念头,让自己冷静冷静。
为了防止什么药性作祟造成不良后果,这段时间还是不接触阿霜为好。
可不接触吧,又整天琢磨她的言谈举止和心情,越压制越压不住。
担心她还在为玉琳琅的事不开心,担心她察觉自己避开她而不开心,担心她以为自己烦她……
反正大事小事,满脑子都是关于她,连白泽都觉得古怪,跑来问他:“你这两天咋了?”
他颓然叹气,有气无力道:“不知道,可能生病了吧。”
“你还会生病?”白泽大吃一惊,围着他转,边转边打量:“好歹是神君分魂,咋越来越弱?”
“滚滚滚。”他病恹恹的躺倒。
白泽才不滚,愈发凑过去:“什么病呐?俺给你瞧瞧。”
“传染病。”临渊没好气的闭上眼假寐。
“俺才不信,起来干活!”白泽用爪子扒拉他。
“别烦我,没看到天黑了吗?要早睡早起。”
白泽一听来了气,气狠狠的蹬临渊一脚:“早睡早起个屁,今儿是第三天,崽崽已经在去折腰梁的路上了,你害想偷懒,要不要脸!”
临渊瞬时弹飞出三丈远,嘴里还在埋怨白泽:“你怎么不早说。”
若是玉琳琅变卦或者段平有什么后手,折腰梁都会很危险。
“你自个儿睡傻了怪我不早说?”白泽翻了个白眼,屁颠屁颠跟上去。
叶倾霜倒不觉得段平还会有转机。
先前他依靠手段欺瞒利用是仗着小梦的爱,现在,小梦比谁都巴不得他死透。
再想撬动她的心,除非系统能返还齐沐北的魂魄,不过不太可能,否则系统直接绑定齐沐北即可,何需搞个冒牌货出来。
按系统不择手段的作风来看,无法掌控的威胁,第一选择自然是杀人灭口。
再送个小剧场:
临渊:霜霜为我煮了花汤,给我留了份花最多的,还担心我过敏,她心里有我!
霜霜子:有没有一种可能,过敏是你自己说的,那勺汤全是别人的花?
临渊:我不管,你就是爱我!
霜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