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蝶一行人被丹霞谷的美景震撼到了,这还是阮蝶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晚霞。
青袍男子站在谷口迎接他们,并且为他们每个人都安排了住所。
林寒霜天生一副好耳力,就在刚才她已经悄悄离开了丹霞谷,她不希望阮蝶她们发现自己,更不希望自己回到从前那个如地狱般的水牢。她曾经那样信任他们,她甚至觉得,哪怕是自己知道苏家的秘密,也算是一颗有用的棋子。她等啊等,没有等到那些人的救援,等来的是酷刑和长夜中无尽的孤独。她想得很明白了,现在能帮助自己的只有自己。
她在那张白纸上所绘的,是苏哲懿曾经心心念念的那对儿双生姊妹。这是一步险棋,也是一招奇袭。她才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女君子,她曾经尝过的痛苦,她要想办法让苏瑶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青袍男子一如往日准备去看看林寒霜的伤势,他站在她的房间门口敲了很久的门,没有人回应。他想着,应该是她不希望陌生人看到她那张脸吧,也没再继续敲门了,而是一个人像往常一样,去池子边欣赏落日和晚霞。
林寒霜走了很久,终于在一片荒郊看到了一座荒废很久的茅草屋,她在里面找到了可以生火煮饭的杂草、木堆,还有一个废弃了很久的妆台,看样子这里之前应该是一个女子的住所。她很满意这里的一切,远离人烟息壤,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阮蝶一个人在丹霞谷逛了好久,这里还真是人间仙境一般,应有尽有,不知不觉逛到了林寒霜之前居住过得房间,她偷偷在窗户边往里面瞄了一眼,发现里面没人,推门而入,走走停停间无意中发现了桌上的一张画像,而那张画像上画的人就是她之前的徒弟——胭脂。
阮蝶带着这张画像匆忙跑到了叶序繁的房间,叶序繁拿着阮蝶带来的画像,细细思量一番,想着是不是苏哲懿已经知道他们要改路去往不周山的事,赶忙把一群人都叫过来商量这件事。
周慕瑜觉得阮蝶小题大做就算了,怎么叶师姐也跟着阮蝶久了,变得神神叨叨的。不就是一张画像嘛,直接拿着去问谷主不就得了,还召集一群人在这里叽叽喳喳商量半天。
“其实我觉得,你们在这研究一张画像,不如找个人去问问谷主,之前究竟是什么人住在那里,要是他回答的明白清楚,那这件事就作罢,要是他回答的不清不楚含含糊糊的,咱们一群人还怕他一个人吗?敬酒不喝罚酒往里灌啊!”周慕瑜这些话倒是让一行人都听得啧啧称是,几人商量之后觉得既然是周慕瑜提出来的,就应该由他去更合适。
周慕瑜趁着晚饭的功夫,拉着青袍男子就出席了,说是看他与自己特别投缘,想与他闲聊几句,还故意带着他往之前找到画像的那个房间走。
“谷主啊,你这丹霞谷的风景的确是世间少见啊,你看不远处还有个池子呢,我想搬到这里行不行?离你近点,这几日找你闲聊也是便宜的紧呐!”周慕瑜故意将话题引到这儿,并且仔细观察谷主此时的表情。
青袍男子眉头微皱,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了句:
“这里有人住着,不过是一位病人。也是我无意中救下的,徒弟欠的债总是要师傅还啊!”周慕瑜越听越奇怪,这屋子里明明没人啊。
“此话怎讲?”周慕瑜一脸疑问,青袍男子倒也不遮遮掩掩,将之前的事一五一十地与周慕瑜说了,周慕瑜恍然大悟,原来这里住的,是之前他们想尽办法要从苏家救出来的林寒霜啊。
“原来是这样,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谷主你止步于此吧,不用送了,我记得我房间在哪里。”周慕瑜说罢赶忙去了叶序繁房间,一群人还在议论不休。
阮蝶算得上是这群人里最八卦的了,看见周慕瑜推门进来,赶忙冲上前去,问道:
“什么情况?你问出来什么了么?”周慕瑜不耐烦地将阮蝶推开,慢慢悠悠地坐在凳子上,还给自己倒了杯茶,回答道:
“是林寒霜。没想到苏瑶那么变态,直接把人姑娘的脸皮割下来了,而且那个割下林寒霜脸的还是这谷主的一个徒弟,他说他素知自己徒弟品行不端,多方打问才知道她做了那样助纣为虐,伤天害理的事。怪不得你们找不到林寒霜,她就是被这个谷主救走了。听说还为她重新医治好了脸,只不过不是她之前的那张脸了。”
阮蝶来回踱步,半天才哦了一声,说道:
“林寒霜一定比咱们更加恨透了苏家,虽然她与我们只不过是泛泛之交。可是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啊,我们不如装作不知道这件事,遇到苏哲懿他们的时候再想办法暗中推波助澜一下,这不就事半功倍了么?”叶序繁表示阮蝶的办法不错,之前她总觉得阮蝶没脑子,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才发现,阮蝶这个人不是没脑子,她是那种单纯没心机的人,可要说狗头军师这个职位,还真是非她莫属了。
其实阮蝶她们的猜测果然没错,苏哲懿暗中早就跟着他们了,为了不被阮蝶他们发现而暴露行踪,他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而那条道是刚好错过丹霞谷的。正是弄巧反成拙,苏哲懿比阮蝶他们先行一步,现在已经到了那座破落的茅草屋内。
林寒霜的耳力又救了她一命,她在等白露伤好的那天,那时再与苏哲懿重逢。她知道自己现在这张脸可以帮到自己一个大忙。而苏瑶一直是不忍心哥哥受到任何伤害的,在她的再三恳求之下,苏夫人终于答允让苏哲懿戴罪立功,将阮蝶他们一网打尽。
入秋后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尤其是晚上,林寒霜身上的那身衣服还是青袍男子给她寻来的。她身无分文,不知道该去哪儿,她脸上的伤口刚刚结痂,经常发痒,她脸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白布,一个人在黑夜里走啊走,走啊走。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将敌人一击即中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