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白无当机立断。
怨气寄宿之物被斩断,由内向外翻涌而出的黑气自然如烟云般尽皆消散了。
金灿灿的日光铺洒在整洁的庭院里,群芳鲜艳依旧,塘内的鱼儿自在地游来游去。
“你方才说,这鬼想要我的命?”王若芸迟疑了一下,问白无道,“可我素来不做那些有背良心之事,这鬼又与我有何关系?”
白无一时沉吟无言。这其中的内情可不是光凭瞎猜就能猜到的。
雪魂忽然凑了过来,直接跳进白无的怀里,亮晶晶的眼睛盯住了白无,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搭上她的手,同时轻轻地叫了一声,颇像是人间猫儿讨喜的模样。
白无挠了挠雪魂的下巴:“你是要我随你去一个地方?”
雪魂又叫了一声,点点头。
王若芸在一旁吃惊地看着,道:“你能听懂这小家伙在说什么?”
白无的笑容清丽妍曼。她点点头,将一枚内息凝结的冰晶雪花放进王若芸的手心里。
“王姑娘,我现在必须要离开一下,这枚雪晶可护你无忧,一定要拿好了。记住,幕后的极恶尚未浮诛,在我与那神棍两人一起回来之前,你万不可离开王家,否则性命难保。”
再说应无期和“朱容与”这边,二人已经在朱家大院内纠缠许久,终于渐渐见了分晓。
炎阳玉所含的至阳之气已融去这厉鬼身上的四层煞意,“朱容与”已显得有些疲乏了。应无期及时抓住了这个机会,一记重踢让“朱容与”再无起身搏杀的力道。
“想来你的尸身必不在此处,”应无期冷笑,上前一步,揪住“朱容与”的衣襟道,“说,尸体究竟藏在何处了?”
“朱容与”的面色原本是狰狞扭曲的,只是在被应无期怀中的炎阳玉接近时就好似被火灼了一般,变得惊惧交加。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也不会放过你和朱老贼的!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只会欺人,辱人!”他黑洞洞的双眼紧盯着应无期,撂下一句狠话。只是话虽狠厉,但眉宇间的凶煞之气也没剩下多少,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应无期露出一个十足顽劣的笑容来,再次伸手点中“朱容与”的眉心。
“有一点我要申明一下,我欺负的这位可不是人啊。”
一股极其森然的阴气从朱公子颓弱的身体里慢慢溢出。阴气每出一分,朱公子的七窍便流出一分殷红的血色,看上去实为可怖。
锦袋再开,于瞬息之间就将充满了不甘之色的阴魂吸了进去。那分明属于年轻女子的惨叫声回荡在院子上空,久久未散,令在场的人都为之变色。
应无期起身拍了拍手,任由躲在暗处的那些使女家仆惊呼着奔向昏厥于地的朱容与。
他回到正厅,解了法术,同时将一包药草交给了朱文樟。
“令郎的魂魄已被厉鬼噬了大半,身上阴气过重,要用这药浸他七天,待到清晨的第一缕日色出来时,再将他放置于日光之下,他就能慢慢醒过来了。”
几位长辈自然是又惊又喜。朱文樟更是老泪纵横,就要给应无期跪下,被应无期云淡风轻地止住。
“驱鬼之事还差最后一步。还请朱老随我单独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