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娘的双目紧锁住王若芸的身影。若非应无期封了她身上的出魂穴,她早已用尸鬼之气杀了这人面兽心,两面三刀的女子。
“你不愿我与容与在一起也是正常,却又为何要和那朱家的老贼一起串通好了杀我?!”
王若芸听了此言却甚是迷惑不解地反问:“你这话从何而起?谁是老贼?谁又要害你?只因为你和朱容与说情,我倒是无端受了不少责骂,你却又说我害你,这……”
琦娘掸去落在她头上的叶子,恨声说:“这是那朱老贼在以布带勒死我时说的。他不但污了我的肉身,还将我尸体弃于井中!”
“不可能!”王若芸听罢立时叫起来,“朱伯父他绝非如此禽兽之人!我也从未叫他害过你!”
眼见二人争执不下,应无期沉默片刻,而后出言道:“我这里有一门异术,可探出人神魂的记忆。王姑娘若是不曾害过琦娘,可敢让我一探?”
白无听闻,吃了一惊。她稍稍靠近应无期,低声道:“你要用摄魂术吗?那可是会给你增加劫数的!”
应无期看看她,眨眨眼睛道:“我可是半仙,学了一身的本事,几个劫数又能奈我何?”
他又看向一时怔住的王若芸,再问:“王姑娘,可敢让我一探虚实?”
此时王若芸已正了心神,坦然道:“我又未做什么亏心之事,怕的什么探魂之术。无期公子,你可以开始了。”
应无期淡然点头,向白无道:“雪丫头,琦娘就交给你了,可以么?”
白无撇撇嘴,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反正我可是提醒过你了,你随意吧,出了问题的话,我可是要多要些医药费的。”
轻笑一声,应无期信步来到王若芸面前,伸手点中她的眉心。
一层波动缓缓从应无期的指尖处散开,与此同时,应无期本人的神魂已进入了王若芸的精神之内。
……
云烟弥漫,随处可见氤氲的光色。
白衣黑发的少年在王若芸的神魂里一步步走过。
……红衣的小若芸在纸鸢摊前遇见了朱家的小少爷,二人争执不下……
……纸鸢坏了,小少爷答应替小女孩买只新的,主动帮她擦去了脸上的眼泪……
……稍微长大些的若芸第一次骑马的时候不慎摔伤了脚,朱容与叹着气替她涂抹药膏……
……长亭里,若芸将自己亲手缝制的香囊赠予朱容与,并替他戴上了一顶亮银发冠……
……十六岁时的若芸已和朱容与很长时间没有往来,她日日都去长亭里等着他,可那少年却始终不来……
……朱容与终于向若芸表明心迹,只道他早已与琦娘私定终身,此生非她不娶……
……那之后若芸又去找了朱容与几次,期盼
再然后,应无期就在王若芸的记忆里看到了与白无共同看到的那一幕。
他轻叹一声。
最难忘却是相思。
王若芸记忆的深处有一扇紧锁的门,通体深红。
那是她深藏的秘密。
应无期执起白玉箫,轻轻吹出一句乐曲。
——门开。
“你这丫头啊,倒也有几分心机,”朱文樟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好,老夫就替你了了这桩心愿。”
这是……?
随着应无期向前行走,周边的氤氲光色也化为了一片沉重的墨黑色。
看来,她果然还是向朱家的主人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