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质朴天真,不似修士间明争暗斗,抢夺机缘。凡世间比修仙界往往更多几分良善。
有师父师兄护着,那些无耻之徒也找不到可趁之机,久而久之,心思也暂时歇下了。一时间,王昭的生活也算平稳安然。
王昭常常想起在话本中读到过的仗剑而行的修士,总是感到心向往之。
学医很好,能行万里路见世间情,也能救身边人。只是,相对而言,她更想做一名执剑的修士。她渴望长生,也渴望变强,更慕羡修仙界的刺激生活。
春知镇上其乐融融,平稳安然的日子悄悄地遛走,小镇突然爆发了瘟疫。
许多的人突然间开始呕吐腹泻,严重者已经缠绵病榻。所幸的是,现在还无人死亡,但谁又知道以后呢?
王昭又变得危险起来,开始有人谈论着“既然王昭的血能治病,那瘟疫说不定也能治啊?”
小镇早已蠢蠢欲动,按捺不住。但因为这场瘟疫全都要仰仗王昭的师父师兄,倒也还没出什么大乱子。
这日,响子来了,手拽着王昭就要走。响子说道:“小昭,今天我家对门的袁老头因为瘟疫死了,镇上早就有人按捺不住了,他们一定会取你的血的,那么多人,你放了血,肯定活不了了。快和我一起跑吧!”
王昭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药馆外就匆匆来了一群人,叫嚷着王昭献血。人性畏死,一时之间也喊得激昂。
王昭这几年来救人无数,不求报酬,却换不来一点善意吗?
王昭把门推开,看着门前的一幅幅面孔,说道:“今日,我就站在这,你们谁也别想强取我血,一旦我出了任何问题,我的血又没用的话,你们也不要指望伴我长大的师父师兄能不计前嫌地救治你们。”
“你们焉知我的血能治瘟疫?你们不过见我的血能治腿疾罢了。为了一个虚无的推测,便要取我的命吗?”
王昭思绪烦杂,她向响子道了谢,就关上了门,一个人独自待着。
她的血确能救瘟疫,甚至能使断骨新生。
王昭一时间唬住了他们,但也只是一时,瘟疫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小镇上又接连死去了十几人,人们对王昭的血更加渴求了。
王昭和大师兄留守在药馆坐镇,忽然来了一行人。
王昭疑又是来逼她放血的人,一时又是横眉冷对。
卖豆腐的李大娘却说道:“小昭你快跑吧,有一大伙人要强取你血,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众人也齐齐催促道。
王昭向这一行人问道:“我的血或许救得了你们的命,你们为什么还要让我跑呢?”
李大娘说道:“我们一群人难道要靠你一个小姑娘死了去救?”
“就是就是,小昭姑娘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怎么能干出畜牲都不如的事?”
王昭看着这些伴她长大的街坊们,内心涌过一股暖流,露出了一个咧到心田的微笑。
王昭听他们的,先躲避在药馆的暗房里,等着夜里师父他们回来。
她躲在幽避的环境里,什么也做不下去了,她的脑海里闪过救她的响子,劝她离开的李大娘和昔年在药馆门前护她的众人。
其实,她不畏死,能用自己的一条命换无数条命生,她甚至觉得是幸事。她痛恨的是被人逼迫,是人情冷漠。
天色渐暗,她好像决定了要做一个了不起的事。
师父和二师兄晚上回来了,王昭小心地出了暗房。
夜,几人正在吃饭。
王昭大口啃了一块馒头,说道:“师父有风湿,以后要注意点啊。二师兄整天不着调,大师兄还得担待他点。”
二师兄敲了一下王昭的头,说道:“谁不着调了。”
王昭没理他,又支支吾吾地说道:“还有大师兄,别总跟个闷葫芦似的,小心取不到媳妇。”
春知师父清了清嗓子,问道:“小昭,你可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王昭说道:“这场瘟疫极其凶猛,怕是感染者十有九死,而镇上大半的人都染了,我怕小镇上的人都死去,药石无医啊!”
“呸呸呸,我们一定会治好的。”二师兄说道。
“师兄,别天真了,这是瘟疫,无药可救,除了我的血。”王昭说。
王昭继而说道:“师父,用我的血救他们吧!”
大师兄二师兄齐齐说道:“不行!”
春知师父却老神在在,一幅神游模样,春知师父说道:“你若是决定了,我们拦也无用。我再给你一夜的思考时间,若你决定好了,明早给我答复吧。”
王昭点点头,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