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妙君抬头看了看天,叹了口气。
收了笔墨纸砚与一众字画打了包扛在身上就要走。
“诶,孔家丫头,这未时刚过你怎么就走了?”
旁边卖糕点的不禁看了她一眼。
“叔,我看着今天要下雨,就不多留了。您要是没什么事儿啊,也快回去吧!”
孔妙君拱拱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卖糕点的看了看天。
“奇了怪了,这大太阳照着,下的哪门子的雨啊?”
......
“爹娘,我回来了。”
谁知外面竟雷声大作,下起瓢泼大雨来。
“瞧瞧,这刚进了屋,雨就下来了。”
娘亲笑着递给了她一碗水。
妙君吐了吐舌头,大口大口地把水吞了下去,抹了抹嘴。
“那可不是,女儿我虽然别的不行,预见阴晴风雨可从没错过吧。”
说来也怪,妙君生在这片武道大陆上,偏是对武道一窍不通,倒是对什么写写画画,玄之又玄的东西感兴趣的很。
别的不说,这预感就是一绝。
“不过今日还是没开张。”妙君瞄了母亲一眼,悻悻地说。
“得了,我们也没指望你卖出去。”
孔父推门从外面进来,撑了一把伞,但好似没什么用。
本来是峨冠博带,大袖迎风的翩然书生,如今浑身湿透,裤脚鞋袜都沾了泥。
好不狼狈。
妙君忍俊不禁。
孔父瞪了她一眼。“没大没小的,就知道笑话你父亲。”
妙君是家中独生女,一向是蜜罐子里长大的,大碗吃肉、大口喝酒,要笑就仰天抒怀,要哭就捶胸顿足,父母从来不拘着她,一家人最是亲热。
见爹爹羞恼,妙君连忙递上热水,挤出个笑来:“父亲大人可回来了,女儿都想你啦。”
“哼,不孝女可知道挣银子的辛苦了吧。”孔父叹了口气,“你呀......”
妙君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
无非是自己堪称“武道绝缘体”的天赋在世上立足困难罢了。
在这片武道大陆上,最注重的就是血缘与天赋。
就算如孔父一般的儒生,学习君子六艺之余,也会修习武道,以便防身。
而武力越低,就越受人鄙薄。
便如妙君一般手无缚鸡之力,就喜欢弄那些末流无用奇技淫巧的人,到哪儿都是食物链底端。
不过妙君自己倒是不甚在意。
在她看来,世间大路千万条,干嘛非吊死在武道一棵树上?
可是现实很残酷,即使她一手字极为出色,即使她在路边摆摊三个月,却没卖出去一幅字。
此时妙君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天真。
可她真的不甘心。
想到此处妙君难掩低落。
“他爹,算了吧。咱又不是养不起她。”
娘亲笑了笑,“这样不也挺好。你们爷儿俩就是庸人自扰。”
娘一向是个不争不抢的人,闲云野鹤一样,万事看得开。
爹爹叹了口气。
“罢了,明日书院休沐,我带你们娘儿俩出门玩玩去。”
“好呀,爹爹最好了!”
到底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孔父摇了摇头,却压不住嘴边笑意。
也是,谁敢欺负他闺女,他骂回去就得了,何必想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