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白光刺入梦凡的额头,和之前比起来,这次的疼痛果然减轻了许多,可毕竟是整整三百鞭,这种持续地、延绵的痛楚着实磨人,但梦凡却没有丝毫畏惧,在她看来,她每承受一鞭,便意味着她神识化形的可能性就多了一分。
可是,随着时间一息息过去,她的体内却没有产生任何变化,神魂没有受损,自然也不需异血修复,额头间也没有现出白光。
一定是这炼神阵威力不够!
梦凡有些担忧,不会挨完了三百鞭也没什么反应吧?
好在,不知过了多久,她清楚地感到炼神鞭带来的痛楚加深了许多,虽然还是无法与她之前受的那十鞭相提并论,可如此持续下来,那种有些熟悉的撕裂感再次传来,她终于感觉到自己的神魂有了一丝丝磨损……
“已经两百鞭了,看不出来,这小丫头还挺倔!”许淑望着在光幕中脸已经扭曲到极致的梦凡说道。
“看她的样子,怕是已经痛到极限了,量长老,若是你再不管,恐怕你这女儿就得废了,罢了,她既受了严惩,其余的我等也不再追究就是,淑长老,你说呢?”周平这般说,俨然已经是给了许量台阶了。
许淑冷哼了一声,倒是没反对,只还是忍不住道:“到底是无知者无谓,这许梦凡受了这般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猖狂!”
许量的脸早已经铁青了,本来之前的处罚也不算太重,偏偏梦凡自以为是,非要逞能,弄到如今这般地步,自己受苦不说,反倒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都已经疼得那样了,却还在那里死咬着牙硬撑,连声告饶的话也不说,牛心左性,倔强鲁莽,竟无她母亲当年半分温婉!”
许量这样想着,不过,他终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梦凡这样下去,许怀的例子还在那儿摆着呢,神魂受损可不是轻易能够恢复的!
许量轻叹一声,正要吩咐许筹停止炼神阵,却突然瞳孔一缩,大喝一声道:“谁?”。
不止许量,许淑和周平也是如此,且都狐疑地面面相觑。
盖因三人刚刚皆感应到一抹神识扫在他们身上,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且十分微弱,但以他们的修为,自然不可能不察觉到。
已经不知有多少年都没有人敢对他们放出神识了,他们贵为金丹期长老,谁敢用神识窥视他们,无异于是对他们的挑衅!
“许筹,你这戒律堂的人可好大胆啊!”周平喝道,筑基期的神识不可能扩散太远,戒律堂中又有阵法隔绝,神识轻易不能穿透,那么窥视他们的人多半就是戒律堂中人。
许筹早已唬得双腿发软,连忙叩头喊冤,并着人立即调查。
“且慢!”许量阻止道,他再次感应到了那一闪即逝的神识,许淑、周平也同样如此,并且这次他们都确定了神识传过来的方向。
三人不约而同地望着前方刑台的位置,眼神既惊异又莫名。
“我怎么觉得这神识是从刑台之上而来?”周平疑惑道。
“我也是如此感觉,可……这不可能啊!”许淑同样想不通,刑台上只有正在受刑的许梦凡,可是炼气期的弟子是无法使用神识的啊!
连许量都觉得有些许荒谬。
梦凡知道自己放出神识很可能已经被几位长老察觉了,可是她也没办法,那微弱的白光出现得十分突兀,放出神识完全就是下意识地行为,她根本无法控制。
察觉便察觉吧,梦凡暂时没有心思理会其余的事,她努力让自己沉浸在神魂的剧痛之中,细细地去感应白光出现时那种微妙的感觉并寻找规律,她一定要使其稳定地留在自己额间,达到真正的神识化形!
光幕外的许量等人在又一次被那抹微弱的神识触及后,终于确定了,那神识的确就是从刑台上传来的,而此时刑台上只有一个人——许梦凡!
“这不可能……”许淑喃喃道,炼气期弟子怎么可以神识化形呢?这不合常理!
周平虽然同样震惊,但表现得相对淡定一些,沉吟了一番,道:“也并非全然不可能,书上不是记载过,若是天生神魂极为强大,且灵根上佳,是有一丝机会在炼气期凝结神识的。千机阁内不是也记载过几个这样的例子吗?”
“那怎么一样?先祖们是何等的天资?何等的成就?岂是许梦凡可以相提并论的!”许淑仍然觉得不能接受。
许量没有理会周平和许淑,只是定定地望着光幕中神情痛苦的梦凡,不过这短短的时间,他又感受到了两次那微弱的神识,且其停留的时间也延长了半息左右。
他想起当年自己神识化形之时,似乎也是这样的,从一开始只能短暂地凝结一瞬,到后来时间越来越长,直到最终神识稳固,不再消散。
“刷!”刑台之上的光幕瞬间消失,束缚受刑之人的光链也随之不见,只剩下梦凡有些颓然地站在那里,颤颤巍巍似要倒下!
梦凡顾不得一身的狼狈,只望着前方的许量等人发怔。
可惜啊,费了这么大劲儿,还是失败了呢!
许量侧头盯着跪在一旁的许筹,许筹一个机灵,连忙道:“回长老,是……是三百鞭的刑罚已经满了。”他一直随侍在侧,自然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那许梦凡竟然在炼神阵中神识化形,让他既震惊又不安!
虽然他很不愿意许梦凡能够成功,但也不敢在几位长老面前动什么手脚,的确是三百鞭的刑罚已经满了。
“那就再加罚两百鞭吧!”许量淡淡道,丝毫没有在意许淑和周平的目光。
神识化形困难重重,若不能一鼓作气,以后可就要大费周折了!
“可……”许筹结巴道:“可这……不合规矩啊!”
许量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许筹立马不敢再多言,领命后直接重新启动了炼神阵。
梦凡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给惊住了,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再次被困在了光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