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住口!”那个男人慌忙打断阿时,快步走到阿时身边,将她拉到老妇人身后。
“他们是妖怪啊!”
“真是会蛊惑人心!”
“他们又想干什么!”
阿时把伞收起来,紧紧抱在怀里,眉心间皱成一个“川”字。
浅寒走上前,定眼瞧着眼前这些人,他们全无法力,除了老妇人面容严肃,其他都还面露恐慌之色。
“婆婆,我们……”
老妇人脸色微变,手中拐杖蠢蠢欲动,浅寒分明感受到了从它身上散发的浑厚灵力。
木染离伸手拉住浅寒,转身笑吟吟道:“婆婆,我是人啊!我可是正宗,绝对纯正的人。”
“你看,我身上一点法力也没有。”
木染离张开双臂,宽袖兜着风在原地转了个圈,一脸骄傲,“手无缚鸡之力!”
浅寒:“……”
老妇人面色微缜,嘴角嫌弃似的撇了一下,静盯着面前两人。
木染离见老妇人不说话,转身向浅寒靠近,道:“婆婆,我听阿时说村子里有妖邪作祟?我朋友法力高强,她就是专门捉妖的!”
老妇人不屑的哼了一声,说:“你们这些妖怪,说的冠冕堂皇,撕下人皮后还是一张毛脸!”
听到这话,原本听不懂正在发呆的阿时打了一个机灵,头上的小花辫也跟着一哆嗦,:“啊,毛脸!”
“婆婆,按你这样说便是会点法术就是杀人的魔头,静观寺的普智长老还是菩提成精,是怎么普度众生,受民敬仰的?”
“啥普智,没听过!”躺着胸膛的大汉高声喊道。
阿时涨红了小脸,“如果我们……永远不出去,那……永远……什么也不知道!”说完脸偏向一边,继续皱着眉头不再说话。
浅寒回身看了看身后的树林,层层叠叠的树干之间一片乌黑,浅寒又转回身,目光最后落在老妇人手中的木杖上,道:“婆婆,既然村子里多有妖邪作祟,大家有全无法力去抗衡,那应是有神器护佑。”
老妇人脸色微怔,握住木杖的手不觉紧了几分。
这一细小的举动被浅寒尽收眼底,顿了顿,又开口道:“若在下没有猜错,就是您手中的这柄柳木木杖吧。”
老妇人闭口不言,锐利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抬眼看着浅寒。
“可是尽管木杖蕴藏的灵力浑厚,但因为不会运用,只得靠它震慑住妖邪,却不能消灭。”
说话间,浅寒右手缓缓抬起,一双杏眼明眸中显现出点点蓝光,皙白的手心处,一簇幽兰的火焰慢慢变大。
老妇人立刻警惕的向后撤了半步,握住木杖的手不仅又紧了几分,另一只手护住身后的阿时。
霎时风起,浅寒的白色衣袍被风卷得四角乱飞,右手手掌猛然向外反推,蓝色火焰瞬间化作一道气波冲到浅寒掌心所对的一棵大树上。
布满深绿色苔藓的树干上,一道小小的裂纹逐渐扩大,“轰!”地一声,庞大的树冠震到了地上。
村民们都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一个个惊得说不出来话,小心翼翼地盯着浅寒。
浅寒看着众人的反应,心想达到目的了,便大袖一挥,收回了法力。
狂风随着浅寒眼中蓝光的消退也渐渐平息,浅寒看向老妇人,沉声道:“我们可以帮你们。”
浅寒的眼神严肃又凌锐,就算没有法力加持,也会让人感觉浑身被她眼睛里释放的冷气笼罩一般。
老妇人慢慢把木杖放下来,盘在耳边的银发在漆黑的夜里闪着点点亮光。
老妇人向前一步,迎上浅寒的目光,语气略微缓和却依旧警惕,道:“你凭什么帮我们?”
浅寒脸上扬起笑,看了看旁边的木染离,一把拽到自己身边,向老妇人弯腰鞠了个躬,“都是我家兄弟,顽皮得很,在林子里贪玩,把我爹交给他的传家玉佩弄丢了!”
浅寒向木染离使了个眼神,木染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干笑了两声,附和道:“是啊……我妹妹也怕我受罚,拉着我东跑西跑,不知怎么就到了一处洞口,现在想来应该是那妖怪设下的结界吧。”
一边说着,木染离还伸手抓了抓浅寒的头发,突然愣了一下,随即“啊!”一声,惊得一群黑鸦“哇——哇——”的粗劣嘶哑声伴随着树叶的窸窣声从众人头顶响起。
浅寒没想到木染离这么大反应,也被吓了一跳,收回悄悄伸到木染离背后的手,看见他疼出七魄的狰狞面目,又回去在掐他的地方顺了几下。
“误入此地,多有打扰,我们姐弟二人只想要回家。”浅寒转身向老妇人说道。
“什么姐弟,咱俩看着谁大?”木染离扭头抢话。
“在下今年有……六百多岁了吧,你够三十了么?”浅寒看着他鼻子上的肉气的都挤在了一起,向他走近了几步,双手遮住脸的两沿,木染离正疑惑他要干什么的时候,浅寒遮住的手心里的小脸突然眉毛和鼻子全都挤在了一起,嘴巴两角向下。浅寒用法术在五官上又下了点手脚,扮了个极其!极其!丑!丑到极致!的鬼脸!
木染离还沉浸在刚才用手抓浅寒头发的感觉里,后来又被猛地掐了一下,现在看着眼前浅寒小手里的鬼脸,还未有半点反应。
等反应过来,木染离心里一动,弯起腰把自己的脸一点一点凑近浅寒的手掌,看浅寒一直没有什么反应,最后直接埋了进去。
不过因为浅寒现在的五官已经扭曲了,木染离心里还是有点害怕,所以在自己的脸靠近浅寒手掌边缘的时候,木染离选择闭上了眼睛。
“!”“啊!!!”
浅寒本来还在想面前这家伙在干什么,怎么没有被自己吓到,但是因为眼睛被用法术挤到了一起,看到的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团,等到用法术聚焦好,突然看见的就是木染离一张垂眸大脸,下意识地就是一踹!
“……浅寒!你是女的么!”木染离想骂人的话到了嘴边,想想两人实力悬殊,又咽了下去。
好在身后一棵粗大的树干挡住自己,否则不知道要飞多远!
木染离骂骂咧咧正要起身,右手用力撑住树身时突然愣住了片刻,低头仔细看看,又摸了摸。
粗壮阴郁的树身沉沉地压住大地,抬头是枝干虬曲苍劲……怎么会有那种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