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洛篇(二)
“后来呢,你找到了没。”白白听到这里突然的插了一句话。
“嗯,找到了,不过也是费了一番力气。”
那一瞬,已经十多年没有笑过的宁若华嘴角微微一颤露出来难以察觉的笑容,可是随着那笑流出的还有一珠泪水。
那天的宁若华可是找了足半个时辰,才找到,找到了一堆的相似的草药,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洛雨所说的小蓟草,抱着这些草药就忙的往回跑了。
“阿雨姐姐,你看有没有,这些我可……”还没说完宁若华就给摔了一跤。
“华华,没事吧”
“没,我没事。”宁若华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接着说道:“你先看看这里有没有你要的止血的小蓟草。”
洛雨接过宁若华手里被搞的乱七八糟的草药,寻了寻说道:“嗯,有。”洛雨看着宁若华给了她一个拥抱,“华华,你真棒。”
正在洛雨包扎伤口的时候天竟不作美的滴起了雨。
“我们找个地方避雨吧,你的伤口都不能沾水的。”
随后宁洛二人寻得了一个山洞进去。
“我可以和你一起学医吗?”宁若华将火生到一半突然停下问道洛雨。
“好,不过你是曼陀罗家人,还是大弟子的徒弟。怎么可以和我一同学习呢。”
“跟我回去,回月亭去。”
“什么?”洛雨看着宁若华忍不住的笑了一下问道:“怎么回,我是辛夷家的公主。”
“我也不知道,可是就是想要你和我一起过去,或者要我留下来,师父不喜欢我,没有人喜欢我,我遇到的只有你喜欢我。”宁若华紧紧的抓着洛雨的双手,仿佛把内心深处所渴望的救赎呐全部说了出来。
“我,尽力将你多留下几天好吗?”洛雨宁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看着宁若华的样子,又不忍心告诉她实话。
白白见到宁若华讲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问道:“后来,你留下了吗?”
宁若华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没有,不过后来她来了月亭。”
“嫁给了恩人姐姐的爹爹?”白白试探试的问道。
“嗯,对。”
那是仙家集会即将结束的时候。那天洛雨突然找到了宁若华,告诉宁若华说她要去月亭了,而且是要以苏家公子未婚妻的身份。
听到这个消息的宁若华先是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着:“你说什么,你要嫁给苏任秋,你们见过几次,你又不了解他,他更是不认识你,为什么啊,难道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母亲和苏花主定下的亲,之前我也问过你苏公子怎么样,是你和我说的他很好,说比你师父还好,我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嫁给他我觉得很好的,而且这样我就可以去月亭教你医术了。”洛雨看着宁若华止不住的眼泪,用手帕给她拭着泪又问道:“怎么,不好吗,你不希望我去吗?”
宁若华想到之前洛雨的确这样问过她,她将头上仰了片刻,试着不要眼泪落下来,随后笑着说道:“好,我只是很高兴,是开心的哭,我真为你高兴,也为了我们高兴。”
等洛雨走后宁若华独自一个人跑到了一处山谷,对着这空谷大喊着“是我想带你走,不是别人。”可是只有层峦迭嶂的山峰送来的回声,没有人听到,更没有人回答。
白白给宁若华又满上了一杯酒,随后问道:“那你后来和她说了吗?”
宁若华看着杯中酒的波澜渐渐平静下来,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冷冷的说了一句:“没有”
“那你是也觉得同性间相爱是有违人理的吗?”白白追问着。
“可能是吧,所以我和她可以做知己我就已经满足了。”
“爱一个人,爱谁为什么需要别人来评判?我真心爱悦一人,我有什么错,是天错了,我不是自梳,而是你我所心悦之人皆是同性罢了。”
“当初……”宁若华缓缓地眨了几下眼,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当初我如果同你这样有勇气就好了,我就这样默默地在她身边就好了,当初若是先花主有一天对她不好,我就算是欺师叛祖也会护她周全。可是,是我,是我没有守护好她……”
洛雨和苏任秋夫妻比翼连枝、伉俪情深,这也算是一段人门口中的佳话了。宁洛二人在月亭也是一起学习医术,姚子峰也逐渐接受了宁若华这个大徒弟。可是后来还是天意弄人,就在苏皎兮出生的当晚,这一切的美好就被打破了……
忙了一天的宁若华趴在洛雨的床边已经睡着了,此时苏任秋正坐在对着床的一把椅子上,见洛雨醒了过来赶忙的走过前去。
“你醒了,辛苦了。”
洛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苏任秋潜潜一笑,又看了一下还趴在床边熟睡的宁若华。
“我要叫醒她吗?”苏任秋轻声的问着洛雨。
洛雨点了点头说道:“叫吧,别要她躺在地上了,太冷了。”
苏任秋拍了拍宁若华,“华华,醒醒,地上冷。”
“嗯!”宁若华猛地坐起来,“怎么了?阿雨师娘,你醒了。”
洛雨摸着宁若华的脸说道:“我没事,你去休息吧,今天你也很累了,这里有任秋陪我呢。”
宁若华回去之后洛雨问苏任秋说道:“任秋,女儿呢?”
“乳娘抱走了,现在应该已经睡熟了,等明天再抱过来”
“好”
大约到了晚上四更天从花满苑(洛雨堂原名,在第一章里提到过的,苏皎兮就是在这里出生的,洛雨去世后,以其命名)内传出来的苏任秋的声音打破了深夜本有的寂静,和当日存在的喜悦。
“有没有人,快,叫医师来!阿雨她……快点。”
“怎么了!”宁若华从房间内冲了出来拉着苏任秋问道。
“血,全都是血……阿雨,华华,你快去救她。”苏任秋一个大男人此刻竟然显得如此不知所措。
“血崩”宁若华此时并不希望自己想这两个字,可是事实上却是改变不了的。
洛雨虚弱的躺在床上,鲜血已经染红了被褥,空气中仿佛也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洛雨,洛雨,别睡,清醒一下。”宁若华一边把脉一边对着洛雨喊到。
洛雨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手也渐渐的冰冷,宁若华不断的给她传入灵气,又给她吃了她们一起研制的还魂丹,还在几处的穴位上施针了,可是依旧不见洛雨有任何回转。
医师赶来后把完了脉对着所有人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