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扫视了周围。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我沉默许久,大夫和验毒师傅又开口了。“乌兄,你就别问了,我们都还没搞清楚,她也不会清楚明白到哪儿去的。”
哦。
乌鸿盛有些尴尬。
为了解除乌鸿盛的尴尬,验毒师傅说,“这样吧,还是等我们调查清楚,再来个酣畅淋漓与大家说个痛快?”
此时,我师父窦思远开口了。“听小兄弟的意思,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了?”
借着师父开口,两人突然站起来。“我们早早便想离席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开口,既然大人开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出门时,一人撂了一句话。
大夫说:“只要有一点进展,我们定会写信来报。”
验毒师傅则说,“阿熏姑娘中毒之事,我们也会尽快勘察,以便尽快研制出解药。即便是不能以最快速度让阿熏姑娘治愈,我们也会定当不离不弃,直到姑娘完全自愈,恢复完好。”
然后一溜烟怀着兴奋的心情,飞速骑马离去了。
裴靖宇说,“来,吃这个吧,你太瘦了。”
我一回头,一瓢硕大鱼尾已经放在了我的碗里。
“哎呀,我吃不了这么多。”
我心里对他自作主张给我鱼尾,是有些不快的。
于是,又说:“而且,你都没问我,要不要吃。”
裴靖宇欲说还休,却被我师父窦思远占了先机,“行了,裴少爷从不拣鱼尾给别人,给你一尾,还被你嫌弃。对了,阿熏,喜儿,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还是早点住下吧。”
我笑了。“师父,我想我们还是回去好了。”
窦思远笑了。
顺势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张纸。
“全盘计划中,我最明白的,就是收你为徒,等以后找到机会,好好精进你的灵力,至于其他的,我们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方才我和你师祖相商许久,认为你身在宫中,若要行事,可先从卿选侍下手。据说她最近神思恍惚,一病就是好几个月,病好了就喜欢在夕阳西下时在潇湘墨云廊徘徊,不到午夜时分不肯回宫,加冕礼之前,入局最近的路恐怕是这条。”
我笑了。“师父,你小瞧我了,方才大家等待饭菜时,我已经想好了,就从血滴冤咒查起,这不是皇上下令不让说吗?越不让说的事,只要一提起,必定最能让人敏感和痛苦。对了,我早些时候在宸妃娘娘那里对付她姐姐的时候,姐姐被我胡乱编造的鬼魂之说吓得半死,恐怕早上起来也不见得能了去这桩内心的痛苦,我看,她一定会到处宣传。只要她能够把我上通天地,下通阴阳的本事说得活灵活现,我想,一定能保我一时无虞。”
说到这,我口干舌燥。
喝了口水后,我又继续开口:“师父说的卿选侍,我已经在潇湘墨云廊见过,已有接触,只是我当时并不明白其中缘由,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师父选了她,我想,肯定不是因为她真的弱,恐怕是担心我能力不足吧。不过,既然是师父选的人,我也不会不理,我一定会和她好好相处下去。嗯,我想求师父和师祖一件事。”
窦思远说:“你说。”
我说,“可是,我帮忙的所有事中,不可以出现伤天害理之事,像是谋杀婴儿,整蛊孕妇,总之杀人越货这样的事,我一定是不会干的。”
白旬听了,两眼充满了温情。“这种事,自然不必说。如此明显人人都明白的道德底线,如果真要单独提出来,设为禁令,恐怕是为了欲盖弥彰,正话反说,力证自己从来不曾拥有的清白而已。”
裴靖宇说,“正是。”
我收了那张纸,说,“时候也不早了,我和喜儿也应该回去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低头想了想。“还有一件事,乌鸿盛哥哥,得请你帮忙。”
乌鸿盛饿坏了,口中正夹着一口板烧鸡肉。“我,我吗?你说的是我吗?说吧,呃,总之也像你一样,只要不杀人越货,其他都好说。”
“行,那就……嗯,把你今夜在诊所看到的所有事都原原本本,定要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总是逢人就说,那是我干的。”
乌鸿盛支支吾吾,“这该如何是好?虽然我乌鸿盛口才了得,武功也是天下一绝,这把坏事当好事到处八卦的本事……我,我实在是,为难啊。”
我叹了口气。“你只要照做,做了之后我自然能有好处。”
乌鸿盛说,“那好吧。”
我深深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来都打点好了,这样我们就先回去了。”
“哎。”
师祖白旬起身,拦住了我。
他也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
“这是茴鸢纸,遇墨不到一刻钟,所写的字便会化为乌有,阿熏,你把计划和奇谋写到这上头,我们保持联系。”
我倒吸一口气。“这不是泄露了吗?”
师父窦思远开口了。“阿熏,你有所不知,这茴鸢纸着字之后,只能用师父的独门秘方解开茴鸢灵墨,而一旦解开,不出一会儿,便会自动烧毁,阅后即焚,你不用担心的。”
说着,他又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物件。“拿着吧。”
“这是什么?”
“茴鸢灵墨。我们也会用同样的办法保持联系,你也一定用得上的。”
我把茴鸢灵墨交给了喜儿。
喜儿立刻抽出丝绢,包裹住。
之后才收进她一路斜跨的小背包里。
她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刚做了什么决定似的。
十分刚毅,坚定。
有种赴死的精神之光在她的面部闪动。
我看了,居然有些搞笑。
“喜儿,你做什么?”
喜儿抿抿嘴。“嗯,小姐,我想好了。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守护你。”
她又这么说,我都脸红了。
“别这么说。你去做就好了,我们都相互的。”
她用力点点头。
裴靖宇扫视了众人一眼,说。“大夫和验毒师傅都答应帮忙,如今已经在验毒的路上了。这边你的师父师祖又以厚礼机关相赠。想来,我要是不送带点什么,总是说不过去了。”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令牌似绿色蚀刻铁牌。
师父,师祖看了,正要阻止。
裴靖宇摆了摆手。
“这个,你拿着。”
“这又是什么?”我问。
裴靖宇想了想,说:“算是锦囊宝袋吧,危急时刻,你只要拿出来,定能救你一命。”
“这么厉害。”
“现在口说无凭,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行。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