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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吴慎之(上)

异神志之狐神 王兆字珧 2773 2024-07-10 13:40

  歆儿离开云溪风荷时心情糟糕,于是老天为了配合她,在云溪风荷连降了两天的雨。

  冬日的雨水格外得寒冷,云溪风荷地势又高,一下雨就起雾。连着两天,庭院和莲池池都笼罩着一层浓浓的寒雾。

  长元困倦,也不像平常那样活泼。蛊解了大半,他可以使用法术,就躲在屋内把豹族送来的一箱金银都给熔了,变作大大小小许多的疙瘩。

  惹得小荷在玉卿面前抱怨:“那一箱子金疙瘩,又不好看,又不能吃。”

  雨停后,整个箱子金银都被长元锻造了一遍,除了大小不一的疙瘩,他还特意造了一枝并蒂莲。莲花只有拳头大小,然而花瓣、花蕊都做得极精巧,若是涂上颜色,说不准就跟真的一样。

  并蒂莲造好以后,云溪风荷迎来了两位贵客兼稀客。

  那会长元由于天晴,搬了张榻到外面,躺在上面惬意地晒太阳。

  一只翠绿的细竹,一端用红绳绑着玉环和流苏,从他头顶伸出,在他的眼睛上面晃悠。

  长元伸手抓住了,悦耳的欢笑声传入耳畔。他坐起,看着站在榻边的那名笑容明媚的少女。

  “鸢儿啊,我最近不能用太多法力,也没细心探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的,言哥哥在前厅,我从天上就看见公子了,所以过来找你。”鸢儿说罢又看看长元手里的东西,“这是公子要的青玉竹笛,上面的玉坠还是言哥哥在蜀中找药蛊时特意寻来的。”

  长元拿到嘴边吹了一下,对于音质还算满意。他又拿起玉坠细看,发现是块质地上乘的好玉,玉里还隐约能看到灵气的流动。长元道:“你家夫君有心了,我本还怕他忘了笛子的事呢。”

  鸢儿笑道:“言哥哥嘴上毒,但是心里还是记着的。”

  她口中的言哥哥,吴言吴慎之大人,此刻正坐在前厅喝茶。他和鸢儿难得来一次,所以小荷叫人给他泡了从凌霄殿送来的茶。

  玉卿见到有侍女匆匆端茶又端果点过去,寻思该是来了什么客,所以过去看。走近了便听见厅里正有人说话。

  “云溪风荷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女人?”

  “今夏天庭派下来,公子让留下的。”小荷说,“有一位上仙长住在此,公子留下来服侍她。”

  “哦。”那个声音低低地应了一声。

  玉卿觉得这声音耳熟。

  她走到厅门,小荷见了她,立刻介绍道:“这一位便是了。”

  吴言放下茶杯,仔细打量她。

  小荷道:“她是狐族的神灵,叫——”

  “玉卿上仙,”吴言眯着眼,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多年不见,还活着哪?”

  玉卿笑道:“呵呵,叫你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

  小荷觉出气氛不对,试探着问:“吴大人,您和上仙从前认识吗?”

  “化成灰我都认得!”吴言说得咬牙切齿。

  玉卿跨进门槛,在吴言面前站定:“今日正好,咱们叙叙旧!”

  然而他们的架势不似叙旧,却更像要开战。

  小荷忙道:“吴大人,您别激动!这里是云溪风荷!不管您跟玉卿上仙从前有什么过节,千万看在我们公子面上……”

  “言哥哥!”一个声音响起。

  吴言的表情软和下来。

  玉卿侧身,看到一个穿着湛蓝色留仙裙的妙龄女子走进来。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她问。

  “没什么。”吴言拉着她的手,又凌厉地瞪了玉卿一眼,“只是故人相见,想叙叙旧而已。”

  “上仙,要不你……”

  小荷本是想让玉卿坐下来,然而玉卿一拂袖,转身就走。小荷想叫她,她却已经飞走了。

  鸢儿坐到吴言身边,问:“你跟那位仙子是不是有什么仇?”

  “没有。”

  鸢儿却不信他:“如果我不来,你们是不是就要打起来了?”

  “不会的,”吴言道,“就当是卖夏长元那小子一个面子,我不跟她打。”

  鸢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吴言伸手把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问:“笛子给他了?”

  “给了。他很高兴呢。”

  玉卿飞到她种的那株桃苗边,刚好脚边有颗石子,她一脚把石子踢进水里。

  冬日的荷花早谢了,荷叶枯黄,池子上面都是一根一根的茎,杆子似的立在那里。玉卿踢得用力,石子没有花叶抵挡,飞速落入水中,而后水面以下传来“哎呦”的一声。

  丰韶钻出水面,捂着头,非常的委屈。

  “对不住。”玉卿真心道歉。

  “你这是跟谁发脾气呢?”长元慢悠悠地走近。

  他手上竹笛的坠子一晃一晃的,看着碍眼得很。玉卿一把抽过来笛子,指着前厅方向道:“那边那个是谁?”

  “他叫吴慎之,是我的朋友。”

  “朋友?”玉卿严肃地看着他,“你跟他交朋友?”

  长元回过味来:“你认识他?”

  “多年以前,打过一架。”

  长元眼神里流露出真诚的赞许,迫切地问:“谁赢了?”

  “平手。”

  长元咯咯笑着:“能和他打平手,三界也没几个了。”

  看他那样子,似乎还很高兴。玉卿很不喜欢他这种态度。她问:“你怎么会和他交上朋友?”

  “觉得投缘呗。”长元说着牵起她的手,往前厅走,还不忘回头冲她笑,“你放心,有我在,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长元这话听起来似乎哪里不对。只是玉卿来不及细想。他手掌宽厚,又拽得紧,玉卿想挣却挣不脱。她快两步与他并肩了,又问:“他身边那个,是什么人?”

  “鸢儿吗?那是他夫人。”

  “年岁也忒小了点。”

  “四百岁,不小了,”长元把笛子从她那里抽回来,在手上转着,“她是西北羽族部落的女儿。当年西北大旱,他们那一支死伤了不少孩童,她的父母怕她活不下去,恰好吴慎之曾受过他们一点恩惠,他们就拜托吴慎之将她带走。”长元说到这里咯咯笑起来,“谁知这一带就带到床上去了。”

  “夏留月!”前厅传过来一声怒吼,“你一天不说话就会死是吗?”

  长元笑着高声道:“你指望着我死,怎么还来看望我?”

  吴言已经走到了门口,嫌弃道:“我是专程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多谢记挂,我好着呢,兴许还可以再活个十万年。”

  吴言冷哼一声,看到长元身边的玉卿,又恶狠狠道:“我问你,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玉卿觉得,他可能更想问的是她为什么还活着。

  长元还攥着玉卿的手,上前一步,反问:“她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吴言又哼了一声,走回厅里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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