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大事之人不拘小节。徐某若是畏手畏脚,哪来的吴大人这半年来拿到的好处?我们东朝多少钱财都进了吴大人您的口袋?俗话说经常走夜路哪儿有不撞鬼,吴大人得多多帮忙才是啊。”
“徐大人哪里的话,忙自然要帮的,只因为吴某真心把徐大人当朋友。今日吴某也有个小忙想请徐大人帮忙。”
徐准笑了,“徐某如今都这般落魄了,可还能帮的上吴大人的忙?”
“徐大人切莫妄自菲薄啊。”
“那吴大人说来听听?希望徐某真的能帮的上。”
吴栖对徐准的反应还算满意,喝了口酒才缓缓道来,“两年前,徐大人在临虹楼投下了三注,每注千两白银。”
徐准抬起了眼皮,手里的酒杯也放下了。这临虹楼乃是中容国上莲城最好的酒楼,汇聚了整个中容国的名厨,两年前因机缘巧合他投下了注,像这样盛名的酒楼总能分上一杯羹。
“谁告诉你的?”徐准问,“没有的事。”
吴栖压低声音,“徐大人你也别急着否认。吴某绝不会亏待徐大人的,诚心想跟你买这三注,如果你愿意,三注翻两成,月底为止的获利,你皆可拿走。”
徐准也不否认了,这分明是吴栖早就打好的算盘。这股注在自己手中都能被他人瞧了去,也不安全了。所以他打算为自己争取最后的利益,便说道:“那我要翻三成。”
“徐大人,您能到手的钱完全足够后半生衣食无忧且还有富余,做人切不可贪心啊。”
“吴大人贵为户部侍郎,连所谓的三成都要与我现在一介草民计较了吗?”徐准冷哼一声,“吴大人还是再考虑一下为好,望理解。”
这句话再明显不过的意思,吴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堆起脸上的皱纹举杯道,“甚好!徐大人也算磊落。那吴某就再考虑一下。”
“吴大人不介意就好。徐某也是为生计所迫,只盼下次还能与徐大人共饮酒醉!”徐准端起酒杯一口闷,已然微醺。后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说道,“不宽裕,但这顿还请得起!”
吴栖看着桌上五百两的银票,眼神有些闪烁:“怎好麻烦徐大人!”
徐准摆摆手,“作为朋友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吴栖应了下来,连忙把酒给满上。
不一会儿,在两人谈笑间,窗户突然一个个的打开了。冷风自四面八方灌了进来,古老生锈的嘎吱声让人不寒而粟。
这间屋子立于高空,周围只有鸟飞过,寂静无声。屋内的烛火时明时暗,最后全灭,整个屋子陷入黑暗。
顶层也就朝南朝北两个套间,所以面积是极大的。那个消失的人影终于现身了。这人身着拖地白衣,上面沾染着斑斑血迹,一头长发干枯黝黑,阴阴的笑着。此人武功身后,有时那影子飞过,声音还留在原地。珍琉璃和凤云旗来不及捕捉这诡异的身影,只能并肩站在一起捕捉这人影的动向。
但两位大人就不淡定了。
“闹鬼了?”
“那飘过去的是什么?”
“是鬼啊啊啊——”
人往往最怕未知的事物。未知的事态影响着未知的结果。人影的现身毫无章法,抱头鼠窜的两人各自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丝毫不敢抬起头来,只希望自己能快点躲起来。
然后,就静了。偌大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寂静度秒如年,谁也不知道那白影会不会突然出现。
“云旗,你看这家伙是人是鬼是仙?”
“看也不像神仙。”凤云旗说。
“你是看出什么了?”
“嗯,这家伙没有气质。”凤云旗小声回答。
什么妖魔鬼怪她没见过?这般装神弄鬼完全是在挑战她的智力水平!今夜谁是鬼还不一定呢。
“不是,我们为啥又要管闲事?”就在珍琉璃说话间,头顶的横梁上刮起了风,两人抬头一看,此人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飞身过去一手抓住露在桌角外的徐准的衣角,粗鲁的将其拖出来了。血淋淋的手掌劈天盖地,徐准还没吭一声,就倒在了地上。面部扭曲,双目突出。下手快准狠。
徐准死后,此人又开始在屋内巡视,寻找着吴栖的身影。
竟然杀人了。
与此同时,醉仙塔的塔顶站着两名肃杀的黑衣人,身着披风。其中一名戴着包裹着整张脸的面具。另一名面容白净清秀,气质冰冷。
面具黑衣人淡声道:“长亭,死人了?”
“我们晚了一步,徐准死了。”
“尸体带走,抓吴栖!”
“属下领命。”
尹长亭跃下塔顶,悄无声息。
凤云旗忍无可忍,从暗处走出,手执起扇子,身影顿时消失不见,就剩珍琉璃干瞪眼。再出现已经是在杀人者身后了,一脚踹在凶手的脖颈处。
凶手被踹倒在地,珍琉璃立刻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抵在墙壁上,煞白的脸闯入珍琉璃的视野中,顿时被吓得不轻。这估摸着是个中等身高的汉子,但那内力却有些诡异的强。
凶手挣脱珍琉璃的的控制,反出一掌。凤琉璃稳住珍琉璃,及时反击。
在凤云旗和琉璃二人的全力压制下,他终于动弹不得,只好放弃。计划落空,还得了个前后夹击,这人满眼的不甘。
凤云旗抓起他的长发嗅了嗅:“油腻的草药味??瞪瞪瞪,瞪什么瞪!装神弄鬼的...”
自认初来乍到不认识任何人,运气这般好还能摊上这种事?凤云旗摊开手掌,掌心出现了一颗会发光的珠子。拿着珠子凑近看,这确实是个凡人没错,脸上涂满了白粉,近看很不均匀。眉眼瞧着也太过一般,身上的布料也只是平民所穿的棉布衣,就那双眼珠子来看,好像还有些泛黄。
如此没有特点的人怎么会装鬼行凶呢?凤云旗实在不解。
凶手露出的瞳孔充满着些许慌乱,但定力十足,到现在也不曾吭过一声。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呀?竟然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说罢,凤云旗一脚踩住凶手的肩,另一只手拽起他的头发凶巴巴的威胁着,那张面粉脸忍不住呲牙咧嘴,看起来更加可怕了。但就在此时,窗户那边就传来一声巨响,跳进来一名身着斗篷手持长剑的人,正是尹长亭。
空中房屋,外围只有矮小的一圈围栏,高耸在塔楼边缘异常危险。外面还有一个个身穿斗篷的黑衣人极速掠过,在围栏之间飞跃,看样子是包围了这层楼。
尹长亭找准了比较近的琉璃,二话不说长剑直指琉璃。
珍琉璃闪身后退,就与尹长亭打了起来。尹长亭招招犀利,步步紧逼,直逼要害。珍琉璃的每一招都只能防御,十分被动。
凤云旗岂能见自家小姑娘受欺负,上去就是一掌,两人之力,将黑衣人震退。作为一个神仙,绝不能打不过一个普通的人。
两个打一个,很快尹长亭就占了下风。届时,窗外又一阵更强的力量逼近,冲了进来。